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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緣.處處-章七
  
  
  

 

 


  
  
  一個吻,打碎了多年來壓抑住心底的那面牆。
  
  只需小小的一條裂縫,就足夠讓牆後面的那洶湧湃澎的洪水從那縫中竄出來,那無限的水柱把縫撐開,終究還是沖破了那面很厚,很堅固的牆壁。香語泊那下午沒有回去公司,直接就上了一輛往自己家方向的公車,還到了總站都沒有察覺,直至巴士司機叫她下車,還有禮的問她是不是坐錯車。
  
  香語泊只能搖頭,等著公車開出,這一回,公車到了她家附近的站就下車了。回到因為工作關係而租下的房子,她無力的把自己丟到沙發裡蜷縮著身軀,空白的腦海此時閃出剛才被吻的的情景。
  
  她那個吻,雖然帶著力量,帶著搶奪性,可她感受到另一種的情感在內,不像是因為耍她而落下那一吻。若果司徒頌要耍她,不用等現在,在很多年前的課室裡,就已經可以了。
  
  臉頰漸漸燙熱起來,香語泊指尖撫上一小時被強吻過的唇瓣,殘留在上面的,有股屬於司徒頌的咖啡醇香,還有她吻上來的時候,唇瓣的柔軟觸碰,如靜電的從腳底竄到全身,就因為這股靜電,她剛才才不能使出力氣推開她。
  
  對,香語泊肯定了因為有電!
  
  絕不是……
  
  絕不是她等這一吻等太久了,當吻來臨時,因為長久的期盼,所以她無力拒絕。
  
  亦絕不是,她已經喜歡司徒頌很久,才推不開她.
  
  對,絕對不是。
  
  
  
  幾天時間下來,香語泊的靈魂都飄了,飄到另一個空間,連工作都丟七八落的,這種種的失常,都看進了卓瑋智的眼裡,他也清楚的推斷,香語泊的失常,是在那一天,他們去完那間叫“停一停”咖啡店之後開始的。
  
  他不知道到底那一天,他走了之後發生了甚麼事,可他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關於那個叫司徒頌的咖啡店老闆。基於要打探敵人的底世,才能百戰百勝,所以,卓瑋智請了私家偵探去尋找了司徒頌的背景。
  
  看了一遍她的背景,只是普通一個女孩,不過,特別的是,她過往兩任情人,都是女的,所以說……
  
  司徒頌是個女同性戀者。
  
  跟香語泊唯一能有交集的地方,就是她們在初三的時候,是同一班的,那一年,她們應該還小,應該不會發生過甚麼了吧?
  
  卓瑋智在辦公室裡,想著司徒頌檔案裡的介紹,若有所思地盯住了外面失魂落魄人家叫幾次才有反應的香語泊。
  
  他有所決定了,從椅子上站起來,穿上西裝外套,走出去拉起了香語泊,然後故意放大聲量跟香語泊說:「香秘書,走吧,約了客人的時間快到。」他不想讓其他人再說香語泊甚麼了,他是知道很多人在背後說他與香語泊之間,是有不乾淨的關係。
  
  亦有很多人知道他一直都有追求香語泊的行動,只是行動都很輕微,沒有出盡力。原因是他覺得香語泊就是他想用一輩子去愛護的人,而且香語泊不像他以往結識的女孩,她對他的的男人魅力,好像有抵抗力似的,實在是一個很高難道的挑戰,所以他才想慢慢的深入了解她,慢慢用行動去感動她。
  
  不過,面對喜歡的女人,男人亦有很強的敏銳嗅覺,他嗅出了那個小小的咖啡店老闆和香語泊之間,沒香語泊嘴裡說那麼簡單。
  
  行動不能再慢了,他要先發制人。
  
  「啊……卓總,我們有約客人嗎?」香語泊雖然這幾天都不能專心工作,可上司最基本的行程,她還是有用心記在心裡的,明明整個下午,卓總是安排在辦公室裡看文件的。
  
  可能是最近的沒了心思的生活,平常很肯定自己的,如今香語泊質疑了自己的工作能力,馬上翻開了記事本看過清楚,可明明今天下午是沒有寫上任何預約,「不對,卓總,明明就沒…….啊……」
  
  卓瑋智把記事本從她手中拿掉且合上,然後拉她起來。「有,剛約的,快點!」卓瑋智掃了已經開始小聲說著八卦的職員,故意又道:「最近這裡聽了很多無聊的事情,如果我再約我的客人在這裡談生意,相信只會減低成功率,我還不想被公司問責喲!」
  
  別人聽進耳裡,在職場之上,當然明白上司的意思,當場閉上嘴做自己的事情,辦公室裡片野之內,只聽見鍵盤被敲打的聲響。
  
  香語泊收拾了文件包就被卓瑋智拉了去坐電梯,莫名其妙的是,卓瑋智沒有叫司機載他們,而是約了客人的地方,是要走路去的。可是……走著走著,她就覺得不對勁!卓總走的方向……
  
  「卓總,看怕你約的客人也不用我在場,我還是回去了。」她即時已轉身,可身體即時被人拉住。
  
  「這怎麼行?妳這秘書怎麼當的?我約了客人,難道還要我做會議記錄嗎?」他硬拉著她走,再走進了巷子,來到了那間咖啡店門前「我的客人就在裡面,跟我一起進去。」
  
  「不,卓總!我還沒有心理準備。」香語泊踏著高根鞋,死命的用力向後退。何況,她絕對絕對肯定卓總根本沒約甚麼客人!
  
  「見客人都要心理準備?」他輕鬆就拉著她一起走進去,還在走進去之後,手直接放到香語泊的腰上,擁著她。
  
  他們二人好像依畏著的走了進去,卓瑋智第一眼就找到在沖調咖啡的區域裡找到了那個他已視為敵人的背影。咖啡味道依然保持香醇濃厚,這兒一進來就帶給一種慢而放鬆的拍子。
  
  「噢,小老闆,我想念妳泡的咖啡,給我和語泊都來一杯拿鐵。」卓瑋智擁著香語泊靠著吧桌,裝著他們有著密切的關係,嘴角揚著一抹他就是要來發戰書的笑容。
  
  愣住的司徒頌眼中,只看到有一隻男人的手正摟住那條纖細的腰上,明顯香語泊臉上是一臉不情願,她頓時有點明白這男人來的用意,收拾好心情,揚起禮貌的笑容:「是卓總啊,還有語泊,先坐在沙發哪裡,拿鐵待會就為你們送上,當然,還有些下午點心送給你們享用。」說完,她從卓瑋智眼睛移開,直接移到香語泊臉上,還迎上她那對惶恐的眸子。
  
  司徒頌的臉部表情在香語泊眼裡看起來十分鎮定,完全沒有一絲的妒忌,甚至冷靜到香語泊更加質疑當天被吻的事,是不是司徒頌多年後的報復,被耍了。
  
  
  對,絕對被耍了!她一定是想報復!可惡,當年她也是年少無知才會推開她,打了她一巴掌,她可以那麼小器的玩報復亂吻人家,擾亂她的思緒,害她這幾天工作失魂落魄!
  
  哼,本小姐就跟妳鬧下去!
  
  司徒頌親自端著那兩杯拿鐵和一件抹茶慕士蛋糕、一件培根薯蓉批走過去那張其實不開放給外人的沙發配茶機的台號,用盡她最專業的態度微微彎腰、臉帶微笑,把咖啡和點心放到矮茶機上。
  
  「卓總,你的拿鐵和薯蓉批。」她恭敬的放下東西,然後視野鎖緊在香語泊一對亦緊盯著她的眸子之上,抹著一絲溫惋的笑容說:「語泊,抹茶蛋糕和拿鐵,妳的拿鐵是用脫脂奶,下午茶卡路里不會太高,兩位慢用。」
  
  在司徒頌才剛站起來轉身,香語泊一時之氣,揚起帶著嬌柔的嗓音輕微放大了聲量的卓瑋智說:「卓總,甜的看起來有點膩,我想吃一口你的薯蓉批,可不可以?」她還把身體更貼上卓瑋智的手臂之上,她濃淡適中的香水味一絲絲的傳入他的鼻腔裡,讓卓瑋智一身酥軟,無法招架。
  
  「當然可以了……」他端起小碟子,很好服務的切了一小塊,還送到她的嘴邊。
  
  司徒頌把她柔軟的嗓音聽進耳裡,沒多久回去時,暗裡裝著整理玻璃冰箱裡蛋糕同時,偷瞧沙發那兒,就刺眼的看見香語泊做出很挑逗的動作,整個身體貼在那個卓瑋智的身上,她就見到卓瑋智很受落的蠢樣子!
  
  「哇!老闆,妳是想考驗我的工作能力嗎!?」喬喬把第二盤的抹茶蛋糕拿出來打算放進冰箱,卻見到老闆不斷把玻璃冰箱裡的蛋糕放這邊又放那邊,完全把四種味道的蛋糕調亂了。
  
  「嗄?甚麼?」有人擋住了她偷瞄那邊的方向,這才拉回視野,滿腔的酸意和怒意頓時被擋住了。
  
  「還甚麼!?妳看!」喬喬鼓著腮子指向冰箱裡。
  
  司徒頌看著冰箱裡的蛋糕被自己放到亂七八糟,臉帶不好意思,臉紅道:「呃……我在想事情,對不起,我來排好了,妳過去收拾一下。」
  
  她燙紅著臉把全部蛋糕合部先拿出來分好味道,再重新排進冰箱裡去。
  
  喬喬瞇起眼盯住老闆一臉不敢看某個的方向,她便轉身看向小小的咖啡店裡到底有甚麼東西讓老闆失常,怎知一看就看見明明不對外開放的唯一一張沙發區那裡,很刺眼的坐了一對金童玉女。
  
  男的俊,女的美,就算不認識他們,路人都覺得他們是情侶就是很正常的,那麼一對男女發出金光閃閃的亮光,不走在一起,好像對不起這個世俗了。
  
  偏偏,喬喬雖然不知道老闆和那個女的是甚麼關係,可是上次那女的就影響了老闆貫有的平淡冷靜的思緒,不管那女的到底怎麼樣,至少她已肯定老闆徹底被那美得讓人看了會很難忘記的美女吸引住。
  
  那女的亦好像對老闆有甚麼似的,明明身體已依在那俊男身上,可喬喬就見到那美女的眸子會偷瞄向老闆那兒,這情景,她認為挺有趣的。身為職員,亦當老闆有些許好感吧,把她看成很要好的朋友了,幫她一把吧!
  
  香語泊上了洗手間,喬喬見到機會,馬上跟過去洗手間,還在門外等她出來。香語泊出來時當真被喬喬嚇倒:「對不起,這是職員才能用的?」
  
  「不是,我是想問問妳一些事情。」嘴角抹著親切的笑容,但眼眸裡全是八卦的的光茫。
  
  來者不善!
  
  香語泊也不是笨的。「妳想問甚麼?我聽了再考慮要不要回答。」
  
  「就……妳和咱們家的老闆怎麼認識的?不會妳是她的前任女友吧!」喬喬打算以一招聲東擊西的方法套她的話。
  
  「甚麼前任女友,我和司徒頌只是中學同學!她從來都沒把我看成朋友!」說來就氣了,當年對她還是忽冷忽熱,差點在班房裡吻她,她也只是推了推她,又扇了她一巴掌,如今還記仇了!
  
  「哎喲,是喔!那就好了!以為妳是老闆的前任女友,來這裡是跟老闆復合,那麥小姐就可以放心追咱們家的笨老闆,我看麥小姐人品挺好,個性也夠開朗活潑,跟咱們的老闆可以互補,外型是不算合襯,可只要她們有愛就成了啦!太好了,妳原來只是老闆的中學同學而已!」
  
  喬喬故意把“而已”二字說得很用力,也別有用心,她也想幫幫老闆,雖則麥小姐的確如她所說人品不錯,個性跟老闆互補,可她感覺到老闆對麥小姐最多只有好感,可以做交心朋友,但發展成情侶嘛……應該不大可能了。
  
  她也聽說老闆已空窗了接近一年,從老闆的朋友李婷和神祺得知老闆的上一段是重挫了老闆的心靈,她見過兩次香語泊就感覺她很適合老闆,她外表是很簡單清秀的美,內在則有一份恬靜溫惋,那樣內外兼備的女孩,難怪老闆多年後都鐘情她了。
  
  「妳說……麥小姐?她最近很常來嗎?」香語泊聽見她這麼說,心頓時沉了,卻想到司徒頌明知有人在追她,她還吻她幹嘛!
  
  「嗯!幾乎每天都會來,她今天早上就來買咖啡見老闆一面,故意提早一小時上班,在咖啡店留了一個小時跟老闆聊天喲!麥小姐真勇敢,很進取!」喬喬把見到的都大大修飾,把真實的情況擴大幾倍。
  
  人總會在腦裡自我制造畫面,特別在喬喬修飾了之後,香語泊腦海裡全是司徒頌就一個早跟麥靜思在吧台那兒打情罵俏,莫名的怒意浸滿朋胸口,壓得她幾乎呼吸不了!
  
  現在百分之百肯定,司徒頌是想對她報復才故意搶吻了她,報那年的一巴掌的仇!
  
  可惡!
  
  
  喬喬瞧她一臉複雜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用的激將法成功了,在離開廁所前再有意無意說了期待麥靜思小姐追倒老闆等的說話。
  
  她走了之後,香語泊即時打開水龍頭用水拍打自己的臉,髮絲都沾濕了。她對著鏡子叫自己冷靜一點,可冷靜的情緒只維持了幾秒,之後她很想尖叫,很氣被奪去了一吻!
  
  那一吻之後,她多麼的期待司徒頌會有下一步的行動,她以為司徒頌其實還喜歡她,害她小塵亂撞,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的一吻。很好,現在真相大白,她那一吻,只是拿來報復的!
  
  調整好自己的身心,香語泊回到了沙發那裡坐下,更把身體進一步貼近卓瑋智的身上,不時學著電影裡面那些女角色挑逗男人的把手輕輕裝無意間放到他的大腿之上,還跟他聊了不少的話題。
  
  在咖啡吧那兒的司徒頌眼睛快要噴出怒火,她意外對香語泊的情,原來種得那麼深,以往的女朋友跟別的男生耍嬌和玩在一起,她都沒現在那股很痛亦很酸和妒忌,甚至上一任女朋友出軌,還被她看到在床上的畫面,她當時只有一絲的傷感和無奈,沒有很大的反應。
  
  心緒有點亂七八糟的,直至有一聲尖叫把她從緊盯著沙發那邊的畫面拉回現狀……
  
  但太遲,她已感到手背被剛泡出來的特濃咖啡燙到了。「啊……」她把手上的杯都鬆開,嘭一聲,讓沒甚麼人的咖啡店裡響起了一片零亂。
  
  「啊!老闆!小心!」那聲尖叫,就是喬喬,可惜太遲,她就眼見到咖啡淋到司徒頌的手背上。老闆都叫了一聲,喬喬立刻放下手中的大盤子,小跑過去把老闆的手放到水下沖洗,沖了一會兒,她小聲說:「在這裡打工已大半年,妳失戀那時候都不會被咖啡燙手,妳到底心去哪了?妳不是對咖啡很神聖的嗎?」
  
  司徒頌默默無言,盯著自己燙紅的手背,她胸口的屈結,更加漲大,連一聲嘆氣,都無法呼出來。
  
  「幸好伯母在開店不多久時說以防萬一買了些燙傷膏藥在藥箱裡,今天妳就提早關門吧,我先去把牌子轉成關門,再去拿藥膏替她塗。」
  
  喬喬走上了閣樓找藥,香香掙扎之下,還是敵不了心疼司徒頌的心,跟卓瑋智說了聲後便走到司徒頌的身旁,輕輕的托起她的手「還好嗎?好像很嚴重,去醫院看看較好……」
  
  「不用。」有點鬧脾氣,司徒頌把手抽回,可扯痛了那熱燙的皮膚。「呃……該死的……」
  
  「妳別亂動,妳就那麼不喜歡我關心妳?」香語泊亦惱了!
  
  「是!十分不喜歡!」
  
  該死!那不是她的真心話!可話說出去就像撥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司徒頌,妳到底想我怎樣……我當年也不知道為甚麼會把妳推開的,現在我跟妳說對不起,這樣好了嗎?妳別再潑動我的心,我年紀大了,禁不起在愛情裡被耍!」香語泊說時已開始哽咽,眼淚更在說完之後滑落下來。
  
  她用手背很快把眼淚擦掉,決定放棄,她不要再對司徒頌殘留一點的情「好,那我們今天講清楚,我們今天開始,連朋友都做不了,我以後都不會再來這裡!」她正從高椅上起來下地,身體走了兩步,手就被一股力氣拉住。
  
  「語泊,我的手……起水泡了,陪我去趟醫院吧……」司徒頌感到手背很痛,像被火燒一樣,可亦不及當她說那番話時,心裡像被撕開的痛。
  
  香語泊想拒絕,但一轉身,瞧她一臉可憐,瞧她手背確真已起了水泡,似乎已經不是普通的燙傷膏藥可以治理,心裡前一刻才下定決心斬情絲,這一刻就把刀擋住,那情絲,依然斬不斷。
  
  「妳…..我瘋了!」她低咒一聲,走過去把包包拿了之後,便抓住了她沒受傷的那隻手的手腕,拖了她跑出了咖啡店。
  
  喬喬從暗角走出來,嘴角彎起,心想今天賺了,看了一齣好戲之餘,還可以提早大半天下班!
  
  她伸了個懶腰,打算收拾一下,等客人離開就拉閘關門。忽然,背後,突然竄出了一把雄厚的男人聲說:「哎,小妹妹,我也在追我的秘書啊,妳這就把她送給那小傢伙,這像話嗎?」
  
  背部因那把男人聲冒起了雞皮疙瘩,側身瞄了一眼那耀目的帥哥,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說:「拜託,明顯你的秘書是搞同性戀的人,還喜歡我家的老闆,你再多金多帥都沒用!算了吧,勸你另找目標。」
  
  閣下狠話,喬喬便走回咖啡吧台那兒收拾,留下了卓瑋智看著門口站了好一會兒。
  
  最後他放下錢,有點無奈的離開咖啡店
  
  可能,他的確一開始就沒戲唱了。
  
  
  
  = = = = = = = = = = =
  
  
  在醫院的急症部,坐著不少等著輪候的病人,在護士看了一眼司徒頌的手背後,亦只被判為普通症狀級別,所以還得等候。
  
  她跟香語泊就坐在最後那排的椅子上,聽著機器發出了叫號的聲響,基本上,她們保持了好一會身的沉默了。時間眨眼已過了一個半小時,司徒頌身心被折騰之下,十分疲倦。而且,人越來越多,少人坐的後排亦漸漸多人,她們也被左右的人好像壓迫得手臂貼上手臂。
  
  清淡的水蜜桃香水味道淺淺深深的把司徒頌整個人罩住,她很清楚這香水味是屬於香語泊的,此刻與她手臂貼著手臂,大腿貼著大腿,連著她的呼吸,亦絲絲柔細的襲向她,讓她亂了心神,手上的刺痛在此刻好像都消散了。
  
  「妳身上的蜜桃味道……讓我好想吃妳一口……」可能是她的香水味的關係,司徒頌開睡意侵襲,身體自然放鬆下來,依在香語泊身上。
  
  縱然她說話是輕聲細語,香語泊還是把她的話聽進耳裡,瞬間臉頰被她的話燙熱了,已經夠僵硬的軀體更因為她貼了上來而化為石像,腰挺直,一動也不敢動。她微微側著頭偷瞄司徒頌,瞧她靠得那麼舒服,眼圈下有著一些灰煙,身軀頓時因為心坎的一絲溫暖而放鬆,任由她靠著。
  
  她們就這樣依偎著又等了大火個小時,終於護士從廣播中呼招了司徒頌手中的號碼。香語泊輕拍她的肩,瞧著司徒頌一臉可愛的惺忪,微笑道:「妳睡得我手臂也麻了,快起來,輪到妳了。」
  
  「哦……我的手都快不痛了……」司徒頌腦袋還沒清醒,揉揉眼睛,傻呼呼的站起來走進去找醫生。
  
  香語泊陪她進去,醫生和護士都小心替她處理傷口,還叮囑她每天要換藥。基本吩咐都差不多,為了節省時間,在醫生還在細心檢楂傷口之時,香語泊就替她到外面取藥。
  
  不多久,司徒頌的手已包好的慢慢走出來,才想走過去香語泊那裡時,一股力把她拉住。
  
  「妳燙傷了哪裡?有沒有怎樣?」
  
  來者是麥靜思,她剛下班打算去咖啡店找小頌時,喬喬就告訴她司徒頌被咖啡燙傷,有一位小姐領了她來看醫生。那位小姐她已不想追問,只聽見小頌被燙傷,心都急了,便馬上駕車趕過來。
  
  「啊,靜思,妳怎會來了?」司徒頌一臉茫然。
  
  「喬喬告訴我的,別說了,醫生怎麼說?」她輕握起司徒頌包紮了的手,憂心忡忡又心痛。
  
  「司徒頌,妳的………..藥,靜思,妳來了……」香語泊拿了藥後轉身,想叫她之時,麥靜思就映入她的眼中。
  
  剛才偷悅的心緒都沒了,的確,她說過讓麥靜思追司徒頌,她說過的,她不插手……
  
  心沉了,胸口有點窒息感。
  
  嘴角硬要揚起一抹微笑,拿著藥走過去交到麥靜思手上「妳來了就好,司徒頌就交給妳了,醫生說要每天換藥,手不能碰水。」
  
  麥靜思把藥接到手心,若有所思的看著外表看起來沒甚麼不對勁的香語泊,她還是那麼溫柔細惋,淡淡靜靜的。「喬喬說的小姐就是妳?」
  
  「我想應該是我吧!」香語泊苦著嘴角再揚起半分。「我上司今天約了客人到咖啡店,半路她就被咖啡燙到,她還想不去醫院,我看不下去,就帶她來醫院了,妳不要誤會。」她自動化地解釋,不想麥靜思對此有不必要的遐想。
  
  「當然沒有,我謝謝妳。」麥靜思微笑回應,轉頭看向司徒頌道:「我載妳回家吧,好嗎?」
  
  司徒頌緊緊地鎖住香語泊,問了一句:「妳真的要讓靜思載我回去嗎?」
  
  「是啊,妳們不是在一起了嗎?女朋友載妳回去,難道要我這個最近才見一面的同學載妳回去?」香語泊不想這麼說,她說的時候,心裡很痛,她多麼的想把她搶來……
  
  可是,麥靜思是她的好朋友,她還放話說過對司徒頌沒甚麼…….
  
  「那好,沒問題。」
  
  司徒頌主動拖住了麥靜思的手,說:「走吧,靜思,我累了,載我回去。」
  
  「嗯…..」麥靜思被拖著手的一刻,心幾乎要崩跳出來,空窗多時後的心動,讓她遮住了雙眼。
  
  她們就這樣十指緊扣的離開了醫院門口,香語泊這時才咬著唇,眼角無法控制的滑出了溫熱的淚水。
  
  麥靜思把司徒頌載到家留下,她們一直都保持沉默,直到要下車那一刻,司徒頌突然把身欺過去,讓麥靜思嚇了一跳,縮到車門去。她的退后,司徒頌卻更欺近她,手撫著她的臉,看了她好一會兒。
  
  「我決定…….讓妳做我的女朋友。」
  
  她用力的吻上去,啜吸著她軟嫩的厚唇,第一次吻她,不一會便用舌尖挑開軟綿的外殼,再穿過堅厚的城牆,不急不快的輕輕試著和還在驚謊中的舌尖纏上,她成功的纏住那顫動的舌頭,順利加深了她和麥靜思的第一個接吻。
  
  她們因為氣喘才終斷那一個深吻,麥靜思雙眼因那一吻而迷蒙了,臉頰發燙染上緋紅色,她輕微把司徒頌推回去道:「回去啦…….妳這是硬來的,我才沒說要做妳女朋友……」
  
  司徒頌這才拉回理智,暗裡懊惱了,剛才的一團火,造成了此刻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了。她輕嘆,把手覆在她的臉上,此刻,她只能給她一個微笑。
  
  微笑過後她下了車,目送麥靜思的車離開。
  
  待車子轉了彎,她仰天嘆氣,對自己說……
  
  也許,靜思可以是她忘記她的一個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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