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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雪降姬-第十章

 

 

 

 

 

 

要當上世子的妃嬪,不是單單只看容貌和背景,門不門當,戶不戶對這麼簡單。這一回,弦帝誓必要給世子選一個能助世子得天下的賢內,他需要一個聰慧有膽識的女子待在世子身邊,不管世子要不要,喜不喜歡,只要一經他挑中的,就必然是未來的偃月國皇后。

 

每個進宮的千女,家父不是兵曹內的高官,就是議政府內的高官,還有承政府、憲院的。當然,眾千金之中,最有家景實力的,便是施判書的千金-施曉菱了。

 

不過,這一回,有一匹黑馬也備受關注,就是當今聖上開了金口,要捕盜廳的左大將即李清收下的孤女-降翾,宮中流言蜚蜚,前陣子還傳出李清進宮想勸聖上收回要降翾選嬪一事,可聖上不許,就把李清軟禁於大牢之中,所以,降翾才會進了宮來先訓練宮廷禮儀等等。

 

宮中雖眾說紛紜,但唯一能證明的是,聖上准予李清去後宮殿和降翾短聚一個時辰。

 

位於後宮殿最裡面,也是全後宮殿最人煙稀少,最清靜房間中,裡面的擺設也非常簡樸,就一張床榻,一些若遇上大寒天是抵不了棉被子,一張圓桌,連一個梳妝台也欠缺,可這正正才合降翾心意。

 

剛進宮時,她為何會由平民女子化身為聖上金口親挑的女子的事已在宮中傳開,一開始侍衛為討好她,當她一進宮就讓施千金和她前後腳先挑選房間。當然了,以施曉菱被寵壞了的個性,就指明要最大的一間,降翾則是一間一間的挑,挑到最後這間,才指著房間跟侍衛說選好了。

 

侍衛先是茫然,後來也沒話好說,便由她了。

 

簡樸的房間中,李清站在中間嘆了口氣,他雖只是一個小小的捕盜廳的官,好歹翾兒也是聖上開金口要她進宮選嬪的姑娘,怎麼能這樣對待她呢!「不用看了,是我自己選這間的,我愛安靜,李大人又不是不知道。」

 

「翾兒啊,何苦為爹爹進宮,爹不怕死。」李清摸摸短短的鬍子,又嘆了口氣,才坐下來,貼身跟著降翾進宮的侍女即時為他倒了一杯茶。

 

繡著香包,纖幼的手指靈活的穿來插去,聞言,停下動作,抬眸細語:「降翾或許的命運要是如此,也能救人一命,又何況呢,這地方,反倒合我意思,清靜。」她把香包的最後幾針修了一下,完成了,然後把準備好的安神藥材放進去,再綁緊。「大叔,送你,裡面是一些安神的藥,待會寫一張藥方拿回去,三天要換一次。」

 

接過香包,李清有說不出的感動,一個大男人,眼眶冒了些濕意「我李清……竟有生之年能得到女兒送的香包,此生無憾!此生無憾!」

 

靜靜的瞅看著他,一個香包,用得著連眼淚也快要流出來嗎?她到底做的事,是對還是錯?她輕淺嚐了一口茶,聽那小姑娘說,是聖上送來的,說是茶中極品。果真是極品,茶味清新,回甘。

 

「大叔,回去吧,聖上說的時辰也到了。」降翾瞧了一眼外面,快要入黑了。

 

算得沒錯,不一會,守在外的侍衛已經敲了門,「左大人,時間到。」

 

李清站起來,把香包好好掛在腰上,也收好那張藥方「有機會,爹再來看看妳。」

 

「嗯,你傷剛好,要注意飲食,酒暫時不能喝。」她也起來送他到門前,臨別時,她還不忘提醒。

 

李清又再被感動,有些事,盡在不言中,聖上賜的乾女兒,賜得太好了。輕拍她的肩膀,對她點點頭,便揮袖帶笑離開。降翾目送那高大的背影遠去,莫名仰天感嘆,腦海竟然縈繞的,是另一個人遠去的背影。

 

 

被困於這牢籠裡,此生此世,該不會再和她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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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步星流,眨眼也十數天之久,漪箔每天一早起來,叫醒所有步星流的弟子,訓練他們,由基本紮馬開始,到練她獨門自創的劍法,每天由早上,一眨眼便到了黃昏。

 

汗流浹背的她,每一回都得回去洗澡,然後吃晚餐,再休息,幾乎這數天都是這般規律地過。不過今天,當她梳洗之後,有貴客暗中到訪。那就是與施少源勢均力敵的左水使,郭丞峰。

 

漪箔好奇心之下,偷偷潛到步墰堇見此貴客的房間外,把耳朵貼進去偷聽。

 

「左大人,如今老狐狸勢力越來越大,他還把女兒送進宮中選嬪,萬一他的女兒選上了,情況會大大不妙,朝中很多大臣,因為他的壓迫,已經投誠於他。」步墰堇擔憂萬分,鏟除那老狐狸是必須的。

 

「那老狐狸根本有謀反的意圖,暗裡招兵買馬,而且聖上也略知一二,昨夜聖上就為此事招見了在下,聖上下旨,一定要找到那老狐狸的罪證,一舉把他滅了。可是施少源那老狐狸小心得很,很難找到證據。」郭丞峰也扭住了眉,聖上還把重任送給了他,他也想鏟除施少源,但事情都來得太快。

 

說上來,郭丞峰是對朝庭忠心,不過他心裡效忠的是未來即將登基的世子。世子一直視施少源為眼中釘,他處處在削弱世子的勢力,迫使投向世子的大臣們都紛紛改投向他,當今聖上又因為重才,所以一直重用那老狐狸,也驚怕若真與施少源撕開面具與他開戰,粼水便會趁機舉兵進犯,內憂外患之下,弦帝和世子只可以忍住施少源的橫行無忌。

 

可是,世子眼見施少源的勢力日漸擴大,他日即使他能夠從父皇手中得到皇位登基,不多久,施少源定必舉兵搶奪偃月江山。所以,世子才會找上了郭丞峰和步星流有過千名精英弟子兵可用。

 

「派人做間諜唄。」漪泊推門而進。

 

「來者何人,敢來偷聽!」郭丞峰拔出劍指向她。

 

「冷公子!,你……」步墰堇即時對郭丞峰解釋:「左大人,他是在下找來的高手,打算想在數月內增強步星流的弟子實力。」

 

「可他已經聽到不該聽的,一定要死!」他劍尖往前刺去,一招一式,都是取命的。

 

漪箔輕笑,輕鬆避開他的劍招。

 

「你…….」郭丞峰收回了劍,凝視著一臉嬉皮笑臉的他。

 

「吾怎麼了?」她雙手放於腰後,抹著笑靨瞅看著郭丞峰。

 

「到底是甚麼人?」

 

「吾乃是可以幫助你們的人,結識步大叔之前,吾曾經和施少源有過一面之緣,他對吾一定有印像,正好可以借機接近他。」

 

「你為甚麼要幫我們?你跟他有仇?」郭丞峰實在想不透。

 

「倒是沒有,不過,吾提出這見意也是有目的,就是吾要助他的千金順利當上世子嬪,那其他女人,就不可能被選上了。」當然了,天底下沒有那麼好康的事,流連在江湖,漪箔也不例外,不做善事。

 

「為甚麼!?若你助他的千金當上世子嬪,只會增加他的勢力啊!世子的皇位難保!」郭丞峰一聽幾乎要爆血管。

 

「誰說千金當上世子嬪,就是助他勢力?你們倒不想一想,若世子能夠懂得拿他的千金反威協他呢?那情況就會扭轉了,不過,施少源個性為求目的,有寧可犧牲女兒也要得天下的野心,所以,吾的計謀是先讓他的千金當上世子嬪,再找出他的證據。」

 

「好,很好!你果然是奇才!」步墰堇激動叫好,當初只是看上這姑娘武功非凡,萬萬沒想到腦袋這麼靈光,這麼有計謀!

 

「謝啦,大叔,吾不怕受別人的讚美。」漪箔雙手擺於後腰,下巴微仰,高傲自大了。

 

「要怎麼,妳才可以接近施少源?」可一會兒,步墰堇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這問題,大叔你問得最好了,就得你們找一個機會,推吾去送一送死,事就成了。」漪箔似笑非笑,眸子之中,閃過寒光。

 

郭丞峰和步墰堇互看一眼,彼此背上,都感受到一股寒意。

 

 

此人,太難觸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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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們的喜好,有很多,有的愛收藏前朝之物,有的愛把玩玉器,有的愛收藏珍寶的字畫,有的更是很愛收藏稀有的珠寶寶物等等。而,大官們這麼多愛好當中,有一個,是共通的,便是到妓院玩樂。

 

施少源雖妻妾成群,但獨獨鐘情於那天煙雨樓表演鼓舞的嫣澄。嫣澄年紀很輕,卻是煙雨樓現時最當紅的妓女,她是煙雨樓妓女當中相當高尚和自傲,大半只會賣藝,賣身的話,要得看看那個人是誰,地位和職權。

 

近來,施少源已對外放話,任何人不得指名嫣澄,以至嫣澄近幾個月來,都只服侍施少源一人,幾乎是包起了她一樣。起初嫣澄也看不上施少源,縱然他身份地位和財富都十分顯赫,可嫣澄看他就是一張太陰森和狡詐的臉,倒不太討自己心裡歡喜,奈何他勢力太大,威迫利誘下,嫣澄還是敵不過他,心知自己只是一名命運無法選擇的女人,便順了他。

 

今夜,風搖欲墜,大風吹得煙雨樓外的樹都沙沙作響,是刺客大好下手的良辰。

 

 

最專貴的廂房,床榻上,躺了兩條疲累無力且喘息的人影,他們身軀還在交疊。男人粗擴的背正好擋住了軀體下的狡好曲線,男人有點意猶未盡的和曲線微微磨蹭,引來身軀之下的人的嬌吟。

 

美好時光,戰意高昂,東方都備了,蓄勢待發,再來一回。

 

可惜,大戰還沒開始,廂房的門就被一條黑影破了。

 

施少源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地上的貼身侍衛被一劍封喉,連掙扎也不用直接喪命!警覺的抬起頭來,就見幾名黑衣人手持鋒利的劍,眸露寒光,似乎他們的目的,就是最他性命!

 

「來人!來人!」施少源大喊。

 

「別喊了,你的侍衛全喝了下了迷藥的酒。狗官,今天咱們要替偃月百姓取你狗命!」領頭的拿劍就要刺向他,直取其性命。

 

施少源說來也是武官出生,功夫根底也未曾生疏,避了兩招借意移到他的佩劍附近,再和他們交手之間,取其佩劍先刺傷一人,眼見情勢不妙,即是半身赤裸,也得衝門而跑!

 

來到煙雨樓的後園,追兵有增無減的殺到,施少源至少被十個黑衣人包圍,心想,難道他真要死於此地!?

 

可他福大命大,算命的果然沒騙他,說他至少活到九十,突然有人從高處飛墜下來,劍招直接解決包圍的其中二人,黑衣人被突然其來的人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你們這些狗賊,果然如出一轍,都愛以眾敵寡,用陰招!在下路過也看不過眼啊!」來者目光鋒銳,直盯著一群黑衣人。

 

「別管他是誰!給我都拿下!都拿下!」領頭叫嚷,他就不相信二十人敵不過兩個人!

 

施少源不管那個人是誰,有人幫他,就有機會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夠完成大業!他和那個少年有劍便擋,有機會就殺,可是敵眾我寡,很快二人被迫到死角。他們拼命反抗到底,黑衣人終於只留下那個武功很高的領頭。

 

這個領頭專攻向施少源,因為他目標從一而終是他!「受死吧!看你這狗官今天還能逃去哪!」領頭招招狠毒,施少源招架不敵,眼見劍快要刺向自己,他只好閉目受這一招。

 

他聽見了劍刺穿身體的那厚實的低沉聲,可身體完全感覺不到痛楚!他睜開眼,就見一個很眼熟,一直幫的那個人為他活生生的用軀體接住那一劍!「你!」施少源見那領頭也被嚇了一跳,即時手持長劍,一劍封喉把那黑衣人也殺了。

 

「年輕人,你怎樣!?」施少源扶住這個少年,劍幸好刺不中要害,只刺穿了肩膀。

 

少年吐得一口血,昏倒前淺笑輕語:「救了當朝最大的官,這回吾發財了。」說罷,他又吐出血來,最後昏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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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少源連太醫也請了進了他的府中,為那替他擋下一劍的少年看傷勢。經太醫看過包紮之後,那少年終於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

 

「公子,你醒啦!」

 

一睜眼,映入眼中是一個樣貌挺可愛的小姑娘,漪箔伸手摸住傷口,暗慶當時在劍插進身體時,暗中吃了小翾當初給她的丹藥,加上她用內功護體,這一劍差點刺到心臟,如今才流了點血,昏迷幾時辰就醒來,真的要拜小翾的福了。

 

「這裡是…….」演戲也要演到底,明知這裡是施少源的府中,她也得問一問,裝裝傻。

 

「公子,這裡是施老爺的府第,你救了咱們的老爺,老爺就請太醫給你看傷勢,公子身體挺強壯的,只昏迷了半天就醒來,太醫走前還預測公子至少昏睡兩三天呢。」小姑娘可愛又高分貝的聲線,挺讓漪箔頭痛。

 

「哦呵呵,吾至少就訓練,可能這個原因吧……」漪箔心想,那一劍,再怎麼鍛鍊的人硬吃了也不會那麼快醒來,要不是小翾的藥,她這麼武功高強,也得昏幾天啊!

 

小姑娘沒想太多,為人單純,收拾了一地血布於盆中,回頭說:「公子,奴婢要去通知老爺你醒了,再拿布條去洗,廚房已在煎藥,待會就連晚膳一同呈上的,奴婢先行告退。」她彎了彎腰,退到門外再關上門。

 

關上門後,漪箔即時拉下衣服看過傷口,她不得不讚自己的絕頂聰明、料事如神,知道施少源愛面子,愛顯示自己身份地位,所以定必不會邀請城外普通的名醫,鐵定會請宮中太醫來看她的傷勢。

 

所以她才會要郭丞峰一定要買通施少源一定會請來的那位太醫來替她看傷勢,要不然被施少源得知她是女兒身,那他不會給她做一些較不見得光的事了。

 

不多久,施少源來了,她馬上拉回衣服,躺下再蓋了被子。

 

「少年!」施少源摸著鬍子走過去「你身子真是壯,太醫說你至少兩天才會醒來。」

 

漪箔臉色蒼白,嘴唇也發白,身體的確很虛弱,她吃力的撐起來,「剛才那位小姑娘也讚了在下身體壯如牛,在下自小就得幫爹娘耕田,後來遇到機會就當了點小生意,家裡有錢了,爹娘又擔心在下被人欺負,便請名師教在下功夫,真要感恩爹娘,以前我還嫌棄學武沒用,要不然,昨夜就不能幫大人解圍了。偃月有大人,才有今天,偃月不能沒了大人呢。」

 

吹捧的話不厭多,施少源聽過許多,這一回,倒是聽得很順心,很歡快!他大笑起來,「好!你這小子,真懂說話!」

 

「老爺,藥煎好了。」門外的下人端著盤子,盤子上放了藥之外,還有些清淡的晚膳。

 

「拿進來,小小呢?怎麼還不回來,不是說要她好好照顧這公子的嗎?」施少源想到甚麼,又回轉向漪箔問:「真是的,我還不知道公子姓甚名誰呢!」

 

「在下姓冷,單名潚。」漪箔拱著雙手報上名字。

 

「好,冷兄,先用膳,太醫說,藥要填飽肚子再吃的。」施少源笑得和慈,回頭則又一臉嚴厲「還不給我叫小小回來照顧冷公子用膳!以後小小就是冷兄的貼身婢女,不用做其他粗活!聽到沒?」他不是不知道其他下人欺負小小是剛買進府中當奴婢的,所以甚麼粗活都給了她做。

 

施少源雖然為人陰險狡詐,可當初見到小小的年紀在街頭跪地求被賣走,就是為了要葬掉病逝的爹娘,他一向以孝為天,所以就當機立斷賣走了小小,更為她爹娘體體面面的葬了。

 

「是的,是的,小的馬上叫小小回來。」端盤子的官家放下盤子後急著跑出去,直接跑到後園,把正洗一大堆被子的小小叫回去照顧冷公子,更放話給別的下人知道老爺所表達的意思。

 

小小回去照顧漪箔用膳,施少源待多了一回,跟她聊了幾句也離開。

 

走在走廊之中,他的近身侍衛輕輕在他耳邊說:「大人,在下覺得事情不簡單,而且他怎麼會剛好就在哪裡,小心有詐。」

 

 

施少源瞇了瞇,摸著鬍子想了一下。

 

 

「如果是別的計,那也佩服對方攻用這招,推自己人來送死!別擔心,本大爺不是那麼好騙的,再看看吧,若不是陷阱,只是純粹的巧恰,那小子,用得著,本大爺正等人才用!你給我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跟甚麼人見過面,說了點甚麼,都得一一記下,然後每天晚上向我回報。」

 

「是!在下這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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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星流。

 

 

深宵,郭丞峰低調從步星流後牆隱蔽機關門夜訪進來,步墰堇早前已收到只有兩字的信函,所以在約好的時間迎接他。

 

他們低調也不想給步星流太多人知道,快步去了平常談重要事的偏廂去。

 

「怎樣?冷瀟傷勢如何!」步墰堇真擔心,何況冷瀟身為女兒身要吃這一差點致命一劍,談何容易!萬一施少源狼心狗肺不救她的話,也鐵定失血過多而死!

 

「那一劍,冷瀟硬吃,太醫說幸好她不知道吃了甚麼丸護住了心脈,太醫還說她體內有一種奇怪的氣,把她的五臟也護住,要不然,即使這劍刺不住心臟,也會危及性命!」郭丞峰等待太醫回報時也急瘋了,特別是從步墰堇得知冷瀟是女兒身!

 

他已經覺得奇怪,當初為何冷瀟要他去買通信得過的太醫,知道真相後真難以相信!俊俏的容貌,武功高強,竟然是個女人!

 

「那太好了……至少……我沒那麼內疚,何況她只是這件事的外人,真沒理由拼了命扶助咱們去鏟除如狼的敵人。」步墰堇心口舒了一口氣,今天一整天他都心緒不靈,還自責當初不該聽冷姑娘的話,甚麼找人刺殺她!

 

「真是萬幸,你和她之間或許有此緣份吧!」要不然,怎麼萬中無一都給步兄遇到呢。

 

在外劍聽已久,一聽到冷瀟吃了一劍還差點命送黃泉,激動的已忘了自己是劍聽的身份,闖了進去。

 

「爹!冷潚現在傷勢如何!」步雪虔就感覺今天爹爹不一樣,整天愁眉深鎖,原來是派了冷瀟去做這麼危險的事!那怕冷瀟真的武藝高強,要硬吃一劍,萬一刺錯了,便一劍致命!

 

「小步!大膽,妳又亂來了!」步墰堇探頭在外看了看,趕緊把門關上「小步!國家大事,妳不要插嘴。」

 

「爹,可我們怎可以讓冷大哥做這麼危險的事!萬一他有甚麼不測,你要怎麼向他的家人交代!」步雪虔心很亂,腦海閃過很多萬一他死了怎辦!

 

心很不安,即使過去蔡大哥受傷了也挺多只有很擔心的心情,這一回…….她似乎聽到消息是心也蹦出來似的!

 

「放心,冷潚沒那麼容易死,小步妳也看過他的武功,再加上他說過的那高人給他的丹藥,吃了之後,昏了半天就醒來。不過真看不出他武功高之餘,腦袋很聰明,猜出那老狐狸會請太醫,所以他就要咱們一定要買通太醫。」

 

步雪虔這才不明白為何要買通太醫「為甚麼呢?太醫看傷,為何要買通?很正常的事呢,怎麼連看個太醫也得先買通?」

 

「因為她是…….」郭丞峰不知道步兄沒告知他的女兒冷瀟的真實性別,正要開口解釋,卻被步兄搶了一步。

 

步墰堇這才醒起來,小步不知道冷潚是個女人的事,為了不被再多的人知道,步墰堇用眼神截住了郭丞峰,略略帶過跟小步解釋:「沒甚麼,都是計劃的一部分,說了妳也不懂,何況,妳做事有點不顧大局,妳少知道細節對妳較好。」

 

「哼!爹爹!」步雪虔染了一張紅臉,奈何爹說的是事實,她做事是有點不顧後果,對他們兩位做大事的人點了點頭,如今關係到冷潚的安危,她即使想反駁也學乖了,以免累了大事,讓冷潚處於危險之中。

 

「小步,別擔心,郭叔叔一定會暗中看好冷瀟的,我保證她再出現妳面前時,一定是臉光紅潤,比牛還壯的!」郭丞峰哈哈大笑,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兒。

 

「好啦好啦,小步,時間不早,爹跟郭大人還有點事要談,先回去休息。」

 

「是,可爹、郭叔叔,一定要三不五時向我講冷瀟的情況。」她離開廂房前,千叮萬囑。

 

 

 

郭丞峰等步雪虔真的遠走後,才跟步兄道:「步兄啊……」他接下來的話,有點遲疑,可又不得不提醒今生難得的知己。

 

「怎麼了,郭大人有話直說。」

 

他把日掌放到他的肩上,深嘆了一口氣「冷瀟是女人一事,是不該給再多的人知道,不過,你要注意一下千金對冷瀟的情義,萬一小步知道真相後…….那後果很難想像。」

 

步墰堇一言被驚醒,眸子瞪了一瞪「也對……怕最後傷的是小步呢。」

 

「嗯,現在開始讓她少聽冷瀟的事,望事情快點解決,冷瀟也說了,事成就會離開,不多留,年輕人遇到對的人很快就會忘記冷瀟的,你多加注意就可了。時候不早,以免惹人懷疑,在下先回去。」

 

 

「是,謝郭大人指點,慢走,不送了。」

 

 

步墰堇看著廂房裡掛著的字畫,寫的就只有精忠二字,在燭光之下,他撫著鬍子,是一夜難眠,很難熬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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