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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雪降姬-第十五章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乾燥的壓迫感,這壓迫感是從離開雪山之後,一直盤繞在某人的心頭上。

 

自從走出雪山不一會,冷姬便讓蔡晏銊馬上從另一條路帶走步雪虔,她知道只要再走出那危險萬分的冰雪森林,弦帝的黑衛兵就隨時會躲藏在她附近緊盯她的一舉一動。由她出發來到雪山,黑衛兵就已經跟隨了她,只是她在遇上小步之前,用了很巧妙的方法甩開了黑衛兵那群蠢材!

 

弦帝那傢伙,對人太有疑心了,是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

 

說真啊,她當初不呈英雄說要去雪山找雪舞草,弦帝都會派黑衛兵的精英上山,不過,想必世事無偶然,若換作是黑衛兵上山的話,一定是敵不過身後那抹清清冷冷的身影了,她的武功,連她也得忌她三分,那群蠢蛋鐵定空手而回,到時候到弦帝再派精兵上山的話,一來一回,一定會拖延了世子與小翾的情形,若來不及的話,世子和小翾一定會很危險!

 

對,當初她馬上自告奮勇來雪山是對的,至少預計回去皇宮,她總共只用了七天,出發前她把真氣打入世子和小翾體內,應該可以把他們體內的毒壓抑十天左右,拖長毒性擴散的速度。

 

冷姬放慢腳步,身後的她又放慢腳步,形成她們走在村落之間時,使人認錯了她們是主僕的關係。有點受不了一言不發的沉默狀態,她在路中間猛然停下轉身,不悅的道:「別走在吾的後面,上來。」她幾乎用命令的語氣,誰叫走之前那個婆婆說是把小寒交給她啊!

 

那張淡薄清冷的臉容抹著一點呆然,靜幽幽、冷冰冰的眸子裡面,透露出對眼前人豪無畏懼的平靜,她指尖輕捲髮絲,薄嫩的唇瓣微微張開,古井不波的說:「妳這是命令?」是的話,她就聽了,不是的話……她管那麼多是怎樣?

 

明淨的眸子略瞇了一下,趾高氣揚的盯著她那一張臉無表情的臉容,揚揚的冷著調子說:「妳說對了,吾是命令妳。」她以為她會說“不是"嗎?!她冷姬不會那麼笨!

 

對這個小寒,一定要用非常人的邏輯應對!

 

古井不波的臉容之上閃過一剎的波動,這小小的波動觸動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即使一閃而逝,這小小的波紋,亦被冷姬看進眼內,留在心中。看吧,對了,對小寒就是得這樣才能乖巧聽話。

 

小寒的沉默不語,冷姬似乎亦是意料之內,便伸手把她牽住,剛才冰冷的態度略為柔了些許說:「過去找個茶僚吃點東西,喝點熱茶,休息半個時辰再出發,妳身體可以?」她自己有內力在身,雖感到有些許疲倦,但自問還可以繼續趕上半天的路,到深夜才休息小睡。縱然小寒亦是功力深厚,胸口上對著她抹起了一絲軟柔使她不自覺的關心她的身體。

 

被牽的那一刻,孤寒的心坎好像被一股暖和的氣流擁抱似的,心跳隨即忽然加速了跳動,呯噗呯噗的,使她全身都軟了,手自然沒有反抗,而對於她的關心,亦使孤寒的眸子裡閃著波動:「隨便。」此時此刻,她反而不敢與她直視,回答之後臉頰微微略久自然的轉了另一個方向。

 

可是……即使這樣,孤寒還是很強烈的感受到她寒氣迫人的眸子之中,散發出炙熱的光芒。

 

對於她略欠自然的閃避,逗動了冷姬心坎的某一處,她以為是一股的玩心,心底卻感到這份“玩心"感覺了些許的奇妙,而且有點像發現了小翾一些有趣表情的時候,心口抹過的那份觸動。

 

冷姬是故意還是無心,相信已經追究不來,只知道她就順理成章的牽住了孤寒的手婉在小村的街道上走著,見到一些看起來很祥和的大嬸,冷姬更是抹上一層柔和俊秀的笑容,詢問此村落較為整潔的茶僚。

 

沿著好大又笑容可愛的大嬸所指引的路,她們來到一個小湖泊旁的一個幽靜的茶僚,坐下之後,小店二按她們所點的送上一壺熱茶還有些小菜和熱騰騰的饅頭,兩人欣賞著湖岸的風景,連日的趕路,此時此刻,才略感到放鬆。

 

趕了三天的路,孤寒的確是略感疲倦,深深的懷疑坐在她對面用一對她感到奇怪的炙熱目光盯著自己的人,是甚麼構造的。三天以來,她們休息的時間算起來只有五個時辰,自問功力很深的她,都感到身心都倦透,然而對面的人,看起來一點倦意也沒有,最多是明亮清透卻帶著寒氣的眸子之下,薄薄的抹上了一層黑眼圈。

 

人靜了下來,孤寒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離開了雪山,周圍的景物和遇到的人,對她來說都是新的,全都是第一次看到,如今,這湖的另一邊,那一群翠綠的群山倒映在恬靜的湖面之上,映入眼中,對她來說,真是一副很美的畫。

 

 

眸子幾乎無法從她的側臉移開,她的眸子現在一閃一閃的,又一次逗動了她的心霏,差點就忘記了她們還要趕路,差點就想跟她“說再待一會吧!”,冷姬細啜著那杯茶味濃厚的普洱,靜待在坐位之上,細看眼前的“風景”。

 

忽然,茶僚有一位老伯摸著他的白鬍子,起來結帳,留下銀子走了幾步,他呵呵的一邊笑,一邊說:「走吧,走吧,快來了!快來了!」

 

其他熟客人似乎習慣了他像瘋子的說話,可是,冷姬卻因為他的話而頓了住啜飲的動作,眼睛從小寒的側臉微微轉移到那個老伯的已遠走的背影。心口沉著一陣怪異,旁邊桌子的客人則取笑那個阿伯最近都是瘋瘋癲癲,滿口子都是剛才他說的那句話。

 

「半個時辰了。」孤寒突然說。

 

冷姬被她的說話拉了回來,當她重新看向小寒時,她的眸子已回復了以往的孤清平靜,一點漣漪也找不著,她露了一抹微笑,放下杯子,站起來同時從袖子裡放下銀兩。「那……為吾再辛苦一點趕路吧,如果不是雪舞草只有妳熟悉它的藥性,吾真不忍心讓妳那麼辛苦,以前在雪山之上,從沒要像這樣吧。」她把手伸向她面前。

 

靜而美的眼睛再次為她的說話和動作閃過了一圈的波紋,一塊小石頭咚一聲,直抵了她的心坎之處,那不單是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石頭還濺起了一朵白色的小浪花,就在湖岸的中心不斷湧出了小泉,小泉所造成的是不會停止的漣漪。

 

心裡面湧著的是甚麼?

 

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對妳來說,我也只是擁有懂得雪舞草藥性的價值罷了,如果我救到妳所說的世子和姑娘的話,就放我自由,回雪山。」她沒有把手放到她的掌心站起來,胸口的湧泉使她有點失去了自我。

 

她討厭被別人牽著走,而且是連她的心情都牽著走的人!

 

「為甚麼……」冷姬的心沉了,她想起了小翾「為甚麼妳們都想從吾身邊逃走……吾就是那麼不值得妳們留在我身邊嗎?」

 

一直以來,她身邊都有幾位姐妹相伴,閒時聊聊天,最好每天來幾個回合鬆一鬆筋骨,可是,心靈之上,總是缺了了一塊,她知道再怎麼好的姐妹,姐妹們有一天都會遇上心愛的人然後把自己嫁掉,拜金莊可能隨之一年一年的減少了人口,最終,可能只餘下她了。

 

她也有想過他朝一天,她亦會遇見一個使她心動,且可以讓她愛上他的程度,是可以使她放棄一切跟隨的男人,只是……

 

來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遇上了小翾﹑小歩和小寒之後,她竟然連這種追求都沒有了,她只想與一些相處舒服的人相伴一輩子。

 

冷姬她還不清楚心口那股悸動就是愛,她只知道每次想到小翾有機會因毒而死去的時候,心口都會很痛,很不捨,很想讓她好好的活下去,活到和她一起見閰王為止。

 

「是妳……太強大了,待多一會兒,都感到窒息。」孤寒淡薄的眸子瞥她一眼,然後抽身往前走。

 

那種讓人窒息的氣勢總感到被甚麼捆綁著,她無需故意去命令,只需一句無意的話,一個深寒至極的眼神,一個嘲諷上揚的笑意,都讓人全身都無法動彈,她天生便有股君王的氣場,與她對上一眼,都會被她震攝。

 

深寒的眸子緊瞅著她的背影,柔順的髮絲隨著風吹起,清淡的花香味流入她的心靈當中。忽然,她嘴角上揚,一張高傲且洋洋得意的表情在她背後說:「沒關係,那就繼續讓吾捆綁妳們,直到吾死為止!」

 

「妳……」孤寒轉身同時,內裡帶著驚訝。「妳……真是死性不改。」不知怎麼地,孤寒的嘴角輕微的因她一張洋洋得意的笑臉而勾起了一個難以察覺的清淡笑意,連自己都不明所以此刻是怎樣的心情了。

 

「當然了,吾可是冷姬耶,天下的霸主!」她趾高氣揚的扇動著玉扇,走過去強勢非常的把她的手牽住,在趕路之前,她淡淡的說:「妳的自由,吾要了。」

 

 

心,又怦了一聲。

 

 

「咚」!

 

湧泉用力的噴了上來,水花四濺,漣漪已經停不下來,一圈緊接著一圈掃蕩著湖邊。

 

 

= = = = = = = = = = = = = =

 

 

心緒不靈!

 

騎著良驅趕了兩個時辰之後,冷姬忽然停下。

 

跟隨在尾後的孤寒,差點要撞上她,卻在撞上之前,拉停了奔得很快的馬匹。赤紅的馬嘶一聲,前腳提起後穩健的踏在地上,氣喘的噴著氣。「怎麼了?」

 

「不知道,總覺得怪怪的。」她看上天空,不知怎麼地,她感覺到不對勁。

 

孤寒亦看上天空,然後有感而發道:「四周太安靜,真像雪山要來暴風雪的前席呢,這是要下雨前的天空嗎?」突然,上空有點轉暗。她曾聽過嬤嬤說,雪山下每個地方的天氣都有點不一樣,最常出現的就是下雨,甚至是連續幾天的暴雨!

 

暴風雪?

 

冷姬拉著馬兒轉身,好像想起了甚麼的盯住孤寒,聰明機智的腦袋正想著她剛才的說話。不一會,她瞪大了眼睛,驚慌的大叫:「快!快走!要去個地方躲起來!」

 

 

冷姬一馬當先的領前跑,她心裡暗叫糟糕,此山路四野幾乎無可阻檔的地方,太空曠了!她扭頭向後大喊:「快!小寒!快點跑啊!」

 

「是。」小寒這才讓馬跑起來,追在她的身後。

 

她們二人一前一後不停的跑,孤寒不知道到底前面的那個人在害怕甚麼,但打從心底知道,前面這個心高氣傲,像是天不怕地也不怕的人都感到不妙的話,那就應該即將會發生一些不太妙的事宜了。

 

她拚命的跟在她的後頭,可是前面的人也走得太快了,她們不知道走了多久,可四周都還是空曠的山路。突然,一陣奇特又狂野的風吹起,幾乎把孤寒從馬背上吹走,她拉緊韁繩,可是連馬兒都跑不了,一直在原地被狂風吹得動彈不得,她最後只能抱緊馬兒,只是馬兒似乎被此莫名其妙的大風驚嚇而身體往後,把孤寒甩下了馬。

 

在甩下馬之後,狂風中夾雜了沙粒,眨眼之間,變成了風沙暴!

 

跌在地上的孤寒來不及抓住甚麼,身體就被風沙暴吹起,她絕望的在想,這可能會不知道吹去了那裡,然後另一樣想到的是,她可以隨這場風暴離開那個高傲的的人了!

 

在風沙暴吹她到天外之時,以她的功力,應該可以沒事的。

 

那……

 

也不錯吧!

 

可是……心靈一想到她們就此離別,好像就空了一塊的空了一個洞。

 

她閉上眼,打算隨風沙暴離開,纖弱的手婉卻被甚麼拉住。

 

眼睛辛苦的睜開,映入她眼眸裡的,是一張冰寒致極的臉容,她咬著牙,眼睛像是凍結了的變得寒冷,瞇了起來,帶著憤恕的咆哮:「吾不准妳離開!」

 

噗!

 

她的哮叫聲,又一次震撼了她的心扉,她堅定又冰冷的怒眸,讓她此時此刻無法動彈,她聽見了一個大石頭掉進水裡的巨響,水花四濺,手掌被她的說話控制了,用力抓住了她。

 

冷姬咬著牙,風沙使她看不清四周,但她只知道一定要拚命的捉緊這隻手,利用內力穩住腳根,全身發燙,她吃力一拉,把孤寒從半空中拉入她的懷中抱緊,緊接著她連同懷中人壓到地上,用她的身體護著小寒的身軀。

 

砰卟……砰卟……

 

孤寒完全感受到她利用內力護著彼此身軀之下的燙去熱的體溫,還有她比平時強勁跳動的心臟。「別勉強,順氣而走,妳身體根本還沒好。」她雙掌輕輕地貼在她胸口對上的地方說:「接住我的。」

 

一股柔和的氣流透過胸口上的雙掌傳遞過來,這股氣流彷彿從她的臉上輕撫,一路撫著她的背,然後穿入她的心房,護著她跳得過快的心,「真好……吾真想妳永遠永遠待著身邊呢……」

 

冷姬放肆的整個人壓上去,雙手緊擁著她的軀體,臉埋進她的肩脖之間,她清淡的香味侵襲到她的鼻腔之中,有種溫暖和滿足的幸福感。

 

這到底是甚麼的來的?

 

遇上小翾的時候,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安全和平靜,那種平淡滿足了她,到了小翾要她離開,她感受到何謂失去的痛苦。小步替她擔心的水靈模樣,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之中,每次想起,都揪住她的心房,害她無時無刻都擔心這個正義感氾濫的小妹子會不會那天被十惡壞人給五馬分屍,亦同時害她起了保護她的慾望。

 

而小寒的出現,第一眼就被她冰冷淡薄的外表吸引,繼而是她深厚的內力,再來是她被觸動時的逗趣表情,一切一切都深刻在她的心坎之中,不能言語到底這三個人影響著她的,是甚麼樣的心情。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冷姬和孤寒都以為她們一定會內力盡而死的時候,風走了,四周靜了下來,天空放晴,猛烈的陽光直射到那緊抱著的兩個身軀之上。孤寒已經有點薄弱無力,在風暴過後放鬆了身體,而冷姬則吃力的站了起來,面仰天空,嘴角勾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老天爺,這一回,吾又嬴了!」她得意的輕笑,嘴唇發白,全身冒著冷汗。

 

「小寒……」冷姬回頭,發現小寒已有失去意識,她走過去用最後一分力抱起她,在她耳邊說:「對不起……吾該讓妳休息的……可是,小翾和世子不多等呢……」她把她扶到背上,剛才的風沙暴讓她們的馬都不知吹到哪裡,現在已經入夜,離下一個村落還有點遠,而且已阻礙了幾個時辰,若再多用時間,小翾會有危險的。

 

冷姬低吼了一聲,抬起眼,她帶著必死的心思,決意要背著小寒連夜趕路,即使耗盡她畢生的內力,也要跑啊!

 

還沒完全失去意識的孤寒心裡有點難過,她每一次提起小翾,內心都好像清楚明白一些事情,這一回,她更是肯定,那個叫小翾的女子,在這個人心裡頭,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地位。

 

她那怕是失去所有內功,都要帶自己回去皇宮救她,這一點,使她不明白,亦讓她心口抹上了一點愁傷。

 

怎麼了?

 

她,到底為甚麼會被這個人牽動了那麼多的情緒,她明明就只是才認識她幾天而已啊……

 

 

還是,在第一次與她掌與掌對合之時,已經命中注定了甚麼?

 

 

 

 

呯卟!

 

皇宮門外,侍衛在烈日當空之下,見到兩個衣衫襤褸,滿身沙塵的一男一女從遠處吃力的一步一步走過來,看真一點,是那個臉容雖被風沙沾染可依然看出是擁有一張俊秀的男子背著一個容貌非凡的女子。

 

他們互看一眼,總覺得那個俊秀的男子很眼熟,可是又想不起他是誰。只好把手中的長矛交叉的攔住欲要進去皇宮的二人。「皇宮之地,不是你們這種像乞丐的人進去的!滾!」

 

「乞……丐?」那俊秀的男子那深寒的眸子已有點撐不起來,卻用力的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忽然笑出很牽強的笑聲說:「哈……哈哈……哈哈哈……乞丐!吾真是從沒那麼狼狽了!太好!」男子摸摸腰間,他一早已經知道腰牌已經在雪山上已掉失,亦無心要去尋找,他高傲地認為,只是一個偃月國的皇宮,他輕輕一跳就能翻過去了!何需腰脾!

 

只是,幾乎不眠不休趕路,男子──冷姬的體力已耗到最後,一點內力都使不出來了,何來翻牆之術?!為了救小翾,她真的花光了她所有的內力,目的就要趕上毒性會漫延到心臟的時間!

 

她現在除了功夫很厲害之外,內力已經沒了,沒可能再打出一個掌風,更沒可能空手擊碎別人那尖銳的劍鋒!

 

可是,她覺得值了!因為她趕上了時間,是在那內力鎮住毒性效力消失前一天趕到了!

 

「妳太傻了……冷姬。」背上的孤寒多次叫她放她下來自己走,可她就是不肯聽,說她必須留下體力,一到皇宮就得日夜替世子和那個叫小翾的女子解毒,她無奈之下,只好聽命。

 

可心痛的是,看著她每天把大量地耗著內力趕路,來到皇宮時,她的內力已經完全沒了。

 

以她年齡,有這深厚的內力是一個很強的高手,可是,即使她再怎麼悟性很高,骨格精奇,要練到這一身內力,看怕也要十年以上,似乎她是自小習武的人加上悟性很高才有那種功力。

 

「甚麼都沒關係……只要她能活下去,吾跟她說過,沒有吾的批准,是不許她死掉的。」這一回,她終於把孤寒放下來,自己卻噗咚一聲,倒下了。

 

「妳真的太傻啊。」孤寒蹲下來把她抱在懷中,抬頭跟侍衛道:「她是弦帝派去找雪舞草救世子的人,快點幫手!」

 

還不用等侍衛動手,似乎弦帝的黑衛兵已通傳給弦帝,弦帝派來的人正好從皇宮門坐著馬車出來。

 

「快,把冷潚和這個姑娘帶去太醫院!」

 

冷姬就被人一個黑衛兵抱進馬車之外,孤寒則自己上了馬車。

 

 

去到太醫院,當那個人稱皇宮最好的太醫想替冷姬把脈時,孤寒冷薄的拒絕:「不用,以你的醫術,只會讓她更辛苦!你馬上替我煮些湯藥,然後帶我去替世子把脈,還有……那個叫小翾的姑娘。」

 

「啊,讓我來看著冷公子吧,孤姑娘就跟太醫首過去看世子吧!」另一位太醫突然走在那個最好的太醫之首前面,對著孤寒打了一個眼色。

 

雖則孤寒不明所以,但似乎這位大叔應該對冷姬是知道些甚麼的。她點了點頭,站起來跟著太醫首走去世子的別苑。

 

世子臉色變得青紫,嘴唇蒼白,一身冷汗的躺在床上,兩邊都是服侍他的婢女。孤寒坐在床邊,用手摸上世子的臉,小心的觀察他臉色,睜開他的眼皮看了一眼後,才掀開被子,替他把脈。

 

毒性被一股真氣鎮壓,所以毒性漫延速度減慢,雖然已到血液,可還不到心臟,即使這樣,世子其實已經沒了半條命。放下他的手,孤寒馬上拿著紙筆寫了一條藥方,裡面全都是較難找到的藥材,還有最重要能解百毒,卻自己亦有很強毒性的雪舞草。

 

「皇上駕到!」外面有人叫。

 

不多久,門被打開,房裡的人隨了孤寒全都跪了下來:「皇上萬安!」

 

弦帝無視跪下的人,目光鎖在床邊的女子身上,黑衛兵已把她這號人物告訴了給他知道,不過資料亦不多,只知道這女子是冷潚帶回來的,而且氣焰不少,跟那個降翾一樣,見到他來,都不打自要跪。

 

「世子能救不?」弦帝走過去,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她。

 

不畏懼,不退避,孤寒亦是直視他,冷淡說:「她耗盡了體力都要把我帶回來,我想,我應該是可以救到世子吧。」

 

「世子身中何毒?」弦帝對她的態度視若無睹。

 

「不清楚,我從沒見過,不過,有雪舞草,基本上世間上的毒都能解。但是,世子身中這毒,毒性相當劇烈,只要少許,毒性就會馬上入侵五臟六腑,幸好,世子中的毒很輕微,所以才能救。」孤寒不能向他們解釋是冷姬用了真氣護住了他和她的心脈。

 

「那很好……朕……日後會好好報答妳。」弦帝伸手摸摸世子的臉,他很愛這個兒子,他十分聰明穩重,自小已經有皇者的風範。

 

「還有,冷潚也要由我來照顧,你不要安排婢女和太醫。沒時間,我要去看小翾姑娘,然後煎藥。」孤寒從床沿邊起來準備離開。

 

「朕沒准妳可以救她。」弦帝看著世子那蒼白的臉,摸著他冰冷的手說道。

 

孤寒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的說:「不好意思,我只聽命於冷潚一人,她昏過去之前,對我下了一個命令,就是世子和小翾姑娘都必須救。」說完她就跟一個婢女離開。

 

房裡的人都不敢說話,跪下的人由始至終於跪著。

 

 

弦帝這才起來,眸中帶著有趣的閃爍的看著房門口,門口之外,那片漆黑中的烏雲終於散開……

 

 

多日以來被遮去的清亮明月,終於探頭出來……

 

 

柔柔的灑落在一些人的心口之中,顯得格外的清靜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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