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的波瀾

節八：回不去的遠方

 

 

 

被人拉了出去，吃了一頓很單純的午飯，她聊著日常的生活，也會用自然的口吻敲她說了近來的心情，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全程尹筗初並沒把她封鎖她的一事談到嘴邊，讓晶晶後來放鬆地吃著牛扒。

 

隨後，某人若無其事的匆匆送她回事務所，簡單對她揮了揮手，道了一聲再見便開車離開。

 

晶晶站在大廈門口看了腕上的錶，在想，尹筗初下午一定有重要的會議或人要見，剛剛在飯吃到兩點十五分的時候，注意到她的電話一直在她手拿包裡猛震，然而當事人選擇忽視它。

 

回到事務所後，工作量導致她沒把心思放太多在尹筗初身上，專注在海量的文件中，的確除去不少的煩惱。

 

夜來襲突然，抽空抬一抬頭，明亮的窗外已變成黑夜，街道上的燈都亮成了一條星光大道。

 

空氣變得安靜，自然而然，高速轉動的腦袋也慢了下來，當慢慢侵蝕過來，不該出現的問題便慢慢浮出來。尹筗初突然出現拉她去吃的這一頓午飯代表著甚麼？她為甚麼不對她封她的事質問究竟？心中的湖面被她突如其來拋了一顆小石，從來沒平靜過的心湖，似乎依舊無法被時間撫平。

 

然而，尹筗初在暗處，持續很高明地往她的心湖擲石頭，咚咚咚咚……

 

響過不停。

 

 

尹筗初沒有管對方仍舊對她把現今科技的所有東西封鎖，三四天之隔便會登門拜訪古源律師事務所，她高頻的出現率導致事務所裡的所有人都期待看好戲，甚至有些女生等著看一段像偶像劇裡的美好結局。

 

不過，許晶晶這位當事人越發感到煩悶，一來她工作已經夠多了，不想再為她出現而投放精力去應對；二來她討厭尹筗初每往她心裡拋一顆小石，湖面漸漸蔓出了止不住的波浪，使她迷惑了。

 

精神被逼迫得甚感疲乏，難得沒有重要的案件要處理，許晶晶決定在這個週末找上好友敦桂敏出來喝一杯，解放那處的苦悶。

 

「啊！妳怎麼把頭髮又剪短了？」在約好的餐廳裡許晶晶見到來者詫異地叫了出來。

 

郭桂敏一臉不好意思的紅了一臉，坐下後小聲的說：「上星期去看婦科做例檢驗到又懷了……是個意外。」

 

嘴吧張得合不來，晶晶眨了幾眨眼，壞心眼道：「哎哩，妳老公有心有力啊，第三胎了，妳是在促進人口增長吧？」瞄她平坦的肚皮一眼，苦嘆「還想今天我倆喝得痛快的呢，看來是白叫妳出來。」

 

「我就喝其他，妳喜歡就喝，不用擔心醉了沒有人送妳回去。」郭桂敏點了幾道菜後把餐牌還給服務員，兩個人從認識開始便有這樣的默契，晶晶在吃上面很隨意，她點甚麼都吃，正因這樣，今夜她嗅出晶晶想出來喝一杯的原因。

 

女人的心事很複雜，晶晶不先聊起，郭桂敏也不會主動挑起，不過從一年多前開始，她的心事都是離不開某位總裁。

 

之前她不是過得不錯的嗎？最近又怎麼了。

 

晚餐過後，她們換了個比較少雜人的酒吧喝酒聊天，酒吧平常的消費對象是中產階層，日常下來喝酒都是空姐、ＯＬ，或是公司裡的經理級的人，他們到這酒吧來目的也是磨去早上工作的壓力，大多選這裡的都是挺安靜地聊天喝酒，不太有人會鬧事。

 

當然了，喝醉的另算。

 

她們找了個旁邊位，許晶晶二話不說向服務員要了一瓶威士忌，郭桂敏縱然是感覺不對，卻也沒開口阻止。威士忌喝到一半，晶晶喝得情緒高漲，音樂正好節拍強勁，四周不少男男女女進入舞池奔放地跳舞，她拉著郭桂敏到舞池隨音樂擺動身軀。

 

跟不上音樂，卻很自樂。

 

強勁的音樂持續了好幾首後才換上舒情的，有幾對男女留了下來隨音樂緊貼地搖晃，郭桂敏本想也該回去休息，然後才轉身踏了一步，身後的晶晶就把她拉回來抱住。

 

「我們繼續跳……嗯……桂敏啊……抱著妳很舒服。」晶晶擁住她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肩窩上，兩個人就這樣在舞池裡很突兀地隨音樂慢慢移動步伐轉圈。

 

「傻瓜，妳是我最好的朋友，傷心了，就放心投到我懷裡哭啊。」她輕撫她的背，對周遭投來的異樣目光並沒多理會，她們之間，只有她們才知道。

 

音樂結束了，郭桂敏輕柔地牽住她離開舞池回到了她們的位置上，一坐下來，晶晶就依在桂敏的肩上，把她抱住不說話，桂敏正想開口問她怎麼了卻被一個人影打斷了她。

 

來人臉色黑沉，眉頭緊鎖，甚至可以形容為雙目放著怒光。

 

郭桂敏閃過幾秒的詫異，後幾秒嘆著世事真夠玄妙，她保持雙眸與她對上，並沒有率先說話，看怕對方根本對她也沒有記憶了吧？

 

「妳是誰？」尹筗初一開口就是一股帶怒意的氣勢。

 

突然被質問，唇瓣該死的不自覺上揚幾分，甚有醉意的晶晶聽見來者的聲線當下醒了不少，下意識想離開桂敏的懷裡，卻被桂敏故意擁得更緊，手掌明目張膽地放到她的腰上去，正要對尹筗初解說，萬萬沒想到桂敏卻對她反過來問道：「妳又是誰？在酒吧見過不少結識別人的招數，像妳這種我倒是第一次見。」

 

「桂敏，別鬧了。」晶晶想要掙脫，奈何對方是湊過兩個小朋友的高手媽媽，連帶腕力都比以往厲害了。

 

「怎麼啦，我的寶貝，有人看著害羞囉？」桂敏壞心眼的摸上她的臉，雙目深深地看著一臉慌張的許晶晶。

 

還我的寶貝！？完了完了！晶晶驚嚇地瞥向尹筗初的臉，完了！徹底完了！

 

「放開妳的手！」按奈不住心口的怒意，尹筗初上前一手把桂敏的手推開。

 

桂敏連帶身體也被推倒在沙發裡，晶晶這下全都酒醒了，她趕緊扶桂敏擔心的問：「有沒有怎樣！？要不要去醫院？」把手覆在她的肚子上，要是第三胎有甚麼事，桂敏老公一定砍死她。

 

「許晶晶！給我過來！」瞧她對這個女人萬般關懷，尹筗初怒火燒心，抓住晶晶的手腕把她從女人的身旁跩了起來。

 

「妳瘋了是不是！她是個孕婦！」緊張心切，晶晶破口而出，她一出口，尹筗初頓時冷靜下來。

 

手腕上的力度不再，晶晶趕緊坐下去輕柔地擁住桂敏「沒事吧？要不保險一點去趟醫院？」

 

「沒事啦，沒撞倒，不過……」桂敏抬頭，嘴邊含笑的溫文對尹筗初說：「尹總裁還是一如以往那麼愛吃醋。」

 

眉頭蹙緊，她疑惑地問：「我是不是認識妳的。」

 

「別跟她聊，她是瘋子，先送妳去坐計程車。」晶晶小心地扶她起來，不管桂敏說她沒有事。走了幾步，晶晶回頭對尹筗初說：「推了人，妳就把單子給結了，哼！」

 

被人噴了一臉氣，尹筗初認了的招了服務員結帳，隨後趕緊追了出去，正正晶晶扶著那個女人坐上了計程車。「尹總裁，剛才逗妳玩啦，我是晶晶的好閏密，妳有話好說，待會別兇我們家的晶晶，有機會下次再正式吃頓飯，我再好好自我介紹一次吧。」

 

計程車司機不耐地把車開走，留下一團熱氣給兩個人。

 

「對不起，是我太衝動。」尹筗初第一時間開口道歉。

 

「筗初。」晶晶轉過來凝睇著她，雖滿是不捨，但還是覺得要跟她做個了結。「我用盡了力氣把妳淡忘，妳可不可以別突如其來靠過來？也許妳一時覺得我很好玩，很好笑，很好作弄，但是……妳現在一時好奇的感覺不是真的，我不想我再動了的情，到最終還是被妳拋棄」

 

眼眶含著滿滿的濕意，許晶晶咬著唇不讓它們丟下來，心瓣著力地顫著，顫得她全身發冷，背上淺淺地冒出一層汗水。

 

一股勁從頭頂降下來，筗初猝不及防的把她抱住，用力地往她唇上親下去，想要吻去她說出來讓她傷心的話。

 

「我不是出於好奇，話來妳可能不相信，但我跟妳接觸過幾次之後，心裡就慢慢地喜歡上妳，妳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酒店裡我跟妳說的話妳應該是廳到了吧……失憶不是我想要的……妳不要害怕就去拒絕我，妳還愛我的，我知道。」再深深地往她唇上吻去，這一回帶了點蹭磨、眷戀。

 

香甜，美妙，牽引出體內的那份戀愛的燥動。

 

晶晶很迷亂，她緊抿住嘴巴，在對方退開的一剎間掙脫她的懷抱，退後幾步與她保持安全的距離，她摀住了唇，眼淚滑下，頭顱莫名的對筗初輕搖，轉過身攔了一輛車。

 

「晶晶，妳沒有放棄過我，對吧？」筗初拉住開著車門的她。

 

「……妳不要再找我。」心頭一緊，晶晶甩開她的手，趕緊上車關車門，動作一氣呵成，不留餘地。

 

眸子隨車子消失而低沉下來，尹筗初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唇瓣，對方的溫度與香甜還殘餘著，緊緊地包裹著她慢慢炙熱的心。

 

她決意要跟她沒完沒了，一直熬下去。

 

 

晶晶對她進一步封鎖，她吩咐了事務所的前台小姐只要她上來公司，如不為公事，通通不給她進內。

 

沒關係，尹筗初用了一個現代人覺得古老又算是浪漫的做法去跟許晶晶“聯繫”，她一天寫一張卡找人送過去事務所，卡裡面文字不多，每一句都簡明扼要，聊的都是她日常的生活，偶爾對晶晶拋一顆小石，來一兩句煽情的說話。

 

她從沒收到過回覆，有時候尹筗初在想，到底她會不會打開來看，不打開來看的話，現在所做的事會不會顯得很愚蠢、很無謂。

 

今天這一張算上來是第三十五張卡，把簡簡單單的一張卡放入魅惑紫的信封裡面，再往信封面上簽上她的名字，處理完畢後召了任晴進來「麻煩了。」

 

接下這張卡，以往她是讓公司的送遞員送過去的，今天正好她中午約了朋友去那裡附近吃飯，任晴決定親自送去，順便替總裁說兩句好說話吧，都寄了一個月多了，晶晶這一回有點狠心，連她看在眼裡都有點替總裁可憐。

 

「這張我會親自送過去，約了朋友在附近吃飯，總裁……有沒有話需要我帶過去。」任晴小心把卡收好，放下手中的要給她簽的文件，雙目小心地觀察總裁臉上的表情變化。

 

簽名中的手腕遲疑了一下，把名簽完後抬對與她對視了好一會兒，嘴唇欲想說甚麼而動了一動，想說的話很多，可最終她還是想親自跟許晶晶說。彎起一記心領的微笑搖頭：「沒敢讓咱們最得力的秘書帶話過去，怕妳會說我肉麻，而我要講的話妳也說不出口喲，呵呵。」

 

巴她兩巴掌還嫌不夠！任晴悄然地翻她白眼，幸好她自問對著她夠長的時間，無論失憶前後，尹筗初的本性上沒差很多，也許失憶前的她多了一份給社會洗禮的圓滑與精練，而現在的她不多不少會帶了點大學女生某種如水的清透，乾淨俐落。

 

做事方式也有些微差別，以前較為急進愛鋌而走險，對自己的判斷充滿自信，而現在偏重謹慎，特別愛向高難度挑戰，別人說不可能的，她偏偏就要去試去做，而且同樣地，她有絕對自信且成功給別人看。

 

「要不要偷怕一張照片給妳解相思之苦？」把她簽的文件收回，離開前任晴忍不住要揶揄她一回。

 

這話倒吸引了專注的尹筗初猛然抬頭，她指尖摸一摸唇作了一個深長的思考，任晴見此警號大響，詫異地問：「妳不會真的在考慮吧！我才不會偷怕呢！」

 

「可我正有此意，是妳先問的，那我勉為其難就要一張她的近照唄。」筗初彎起嘴唇，她就看看咱家得力的秘書能不能完成這個任務。

 

「我是瘋了！」任晴嘆叫一聲，不想再待在這裡被耍。

 

 

碰巧與著剛剛，任晴約朋友吃飯的餐廳，遇上了同樣和助理來用餐的許晶晶，相請不如偶遇，她們四個人便拼了一桌互相認識一番。「很忙？」坐定了之後，任晴第一時間關心對方，對方的黑眼圈比她印象裡加深了不少。

 

「許律師天天都在熬夜，不肯離開公司，連我這個做助理都不知道她在忙甚麼。」程珍搶閘回她，正常她手頭上案件只有兩單，亦是普通醉駕、酒後傷人的求請案，根本不用多花心思去研究。

 

被爆料的當事人橫瞪程珍一記，她假裝地清清喉嚨，喝了一口氣掩飾尷尬，「沒有啦，是……回家也沒事情做，留在公司至少可以處理工作，是她誇張了啦，一週才熬夜兩三天，大部分時間都會八點前回家跟爸媽吃飯。」

 

「哦～是啊。」任晴表現得十分之懷疑。

 

晶晶嘖她一聲，嗔她一眼，場面的尷尬冷場被送餐來的服務員截斷，她們隨意地換了個別的話題，直至用餐過後，許晶晶離開座位去了趟洗手間，跟隨墨任晴也跟了過去。

 

任晴在洗手間門外等待，晶晶出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她捂住胸口「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驚嚇過後，心瓣上有一陣餘悸。

 

「我今天是一隻信鴿，千里傳書。」她從包裡小心地把魅惑紫的信封拿出來遞上「本來是打算和朋友吃完飯過去事務所找妳的，世事難料就很巧在這遇到妳，讓我不用麻煩再走幾步路。」

 

舉起接下信封的手頓住在半空，欲想接下又對此產生了某種微妙的抗拒，猶豫了一會，不想任晴難做，還是接下第三十五張卡。「麻煩了，專程來一趟。」

 

「沒事，是約了隋婭在這裡吃飯才順道送過來的，平常我都交給送遞部門解決，對了，妳……到底有沒有全部看過？」有點好奇心，也許是身為女性，也身為她們二人由初相識到一起，然後又發生哪種意外後她們又分開了，想知道晶晶對現在總裁追求的手段有甚麼看法。

 

至少想打探晶晶對總裁的感情是怎樣的。

 

「妳以為我想留在公司熬夜……每次看完我心很亂，不想想太多，只好找點事來做。」指尖觸摸信封的紙質，順滑且亮麗，卻又不敢打開它。

 

「再次接受總裁有那麼難嗎？看得出總裁比以前更用心，妳有感覺出來吧？」她們稍稍地移了幾步，離開洗手間門口，但任晴知道她們不能聊太久，外頭還有兩個初認識的人等著，怕她們會沒話聊尷尬。

 

晶晶沉了一張臉沒回應，紅唇輕輕地顫動了一動，終究沒能找到甚麼話說得出來。她無奈的搖搖頭，淡淡地笑指：「我比較想安靜過活，像以前那樣要經遇些大起大落的日子，年紀長了，承受不了第二次。」

 

「妳是要上洗手間的吧？我先回去。」晶晶強行結束了話題。

 

「不要對自己太過嚴苛，生活沒有那麽多傳奇事啦，總裁她是很認真去打動妳，別往死胡同裡走，轉過身就是大直路了。」

 

任晴在她沒走遠前為總裁再多說兩句好話，到背影不見了，她默然地有種說不上的愁雲，看怕總裁的追求之路還有很遠啊。推開洗手間的門，跟過來的目的雖是要送卡給她，但回去前也得裝一下去上一趟小解，順便補妝。

 

 

“近日在認真思考著妳對我說的話，也想著關於妳的事，想著我的靠近，是不是讓妳更加痛苦不安。”

 

“晶晶啊，重新喜歡妳是不是我做錯了？”

 

落款，筗初。

 

卡裡短短的兩行文字，晶晶讀了好幾回，撫著上高淺淺的字痕，指尖停頓在落款有力簽名上，心頭處像似有無限的氣泡一圈一圈地湧上來，來到特定的高度瞬息爆開，像雨粉般灑落在每個角落，浸潤且溫暖起來。

 

把粉紫色的卡蓋好放回魅惑紫的信封裡面，打開左手邊中間的抽屜，把第三十五張卡地放到裡面。晶晶看著抽屜裡排列得整齊的五顏六色的信封，由淺至深，公整且有規律，嘆息的是，如此有技巧又細心的安排，同時清楚她日常擺放東西的習慣，除了尹筗初，她想沒甚麼人可以做得到。

 

她平日擺文件、收拾東西，都會先依照顏色去分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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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便開始了前天突然要緊急通知要召開的股東會議，會議由早上十點開始，到結束人散的時候，時間已是十二點五十分，差不多三小時的會議，讓一向刻苦的尹筗初步出來的時候，顯然也有點點無力之感。

 

墨任晴亦默不作聲跟隨在她身後，到了二人回到辦公室並關上門後，她禁不住性子帶焦急的問：「總裁，妳真的要答應過去美國公司？」

 

無力地才剛坐到舒適的大班椅上，聞聲著是替她焦急，筗初輕柔地軟嘆一口氣，反問她：「會議上說明情況都那樣了，我想不到有甚麼理由可以不管不理吧。」

 

這場緊急召開的股東大會，一開始尹筗初並不知道發生甚麼事，她以為是哪一位世叔伯又為分紅的利益小事而小題大造，心目中已想著怎麼應對，怎料召開是次大會的人，卻是自家的老爸尹緣凡，或者可以說是他與幾個大股東一致同意召開的。

 

坐在股東主席上，尹緣凡彷彿從來沒過退休一樣氣勢如虹地坐在中間的位置，待所有股東及重要人物都到齊了，他依慣例主持這個會議。

 

會議要議決的內容只有兩件事，第一件是美國公司的執行總裁突發性地因交通意外離逝，在緊急的情況之下未能找到合適的人選頂替，所謂國一日不可無君，美國公司的股東向這邊請求派人過來暫替總裁一職，以便處理近日緊急的文件，而尹緣凡和幾位大股東似乎已是經過討論，在會議上一開口便提出派尹筗初過去代任。

 

第二件側是尹筗初過去美國，誰又接手這邊的總裁一職。

 

第二件才是股東大會上討論激烈的問題，不知道為甚麼可以討論將近兩小時，最終決定了尹筗初過去美國之後，由尹緣凡頂接工作，可由於身體問題，他們股東會開始向別的公司挖角人才到公司接任。

 

一切的處理方案被幾個大股東提出後，其他小股東只需投讚成及反對票，當然，幾乎沒有小股東會反對。

 

同時，更加沒有人理會尹筗初願不願意飛過去美國。

 

「可是，總裁現在飛過去，那妳對晶晶的追求不是要泡湯了！」任晴竟然聽見總裁要去美國第一件想到的她的感情生活……

 

皆因，上次她去送卡之後，眨眼又過了一個半月，總裁還是天天寫一張卡送去那邊，偶爾她去附近的話會親自替她送，借此打探對方的口吻，近日，她有感覺出來晶晶有被總裁的攻勢攻倒，話出口的表態明顯心軟了一些。

 

說到重點了。

 

尹筗初一臉沉著，隨後緩緩開口「也許我去了美國，會讓她開心一點。」

 

不是啊！任晴差點想衝口而出。瞧總裁臉露倦意，她輕聲道：「我去泡咖啡給妳，午飯時間都差不多了，喝完咖啡出去走走，吃頓午飯才回來，人會輕鬆一點，下午沒甚麼工作，不用急著回來。」

 

任晴離開房間後，尹筗初拿起手機，點開與晶晶的對話櫃，送出了一句話「妳想我去美國嗎？」

 

馬上，程式自動回覆，一樣是那句沒溫度的話「你還不是她的朋友，請先自我介紹，對方接受後才能聊天。」

 

她緊緊地鎖在畫面裡面，她一天一天發送過去的早安與突如奇來想對她說的話語，感觸一時湧到眼眶，卻在任晴敲門時把它們趕走，換上了日常溫和的笑靨接受送來的香濃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