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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初綻鈴蘭—第二十二章

 

 

村莊裡面辦婚宴,除了飲宴的地方,傳統的禮俗儀式基本沒甚麼改變。作為客人,一大早也得早起來,即使妳想睡,也會給樓下一堆兄弟親戚們的來訪而吵醒,臨時跟過來的翎蘭甚麼行裝都沒有,慶幸在昨天半路上瞧見有些商場,購了點貼身替換的內衣褲後,也挑了件得體的衣裝,算是對這場婚禮的尊重。

 

新郎在家辦了些儀式後便領著兄弟去接新娘,不知道是不是翎蘭悄短又帥的髮型還有配搭上的衣裝看上去較為中性,她默默站在一旁在發呆的時候,竟被某個熱情萬分的兄弟扭住肩也拖了出去,說是男女沒所謂,人多就是勢眾,跟姐妹討開門價也厲害點……

 

慌張中她張著嘴被人連拉帶拖的,鞋子拖得在地上磨擦,瞪大的眼睛瞬時張手要向屋裡的人求救,可屋子裡熱情的親戚和柯爸媽都高興得忘記她是個客人,還熱烈的叮囑大家不要玩太過份。

 

唯一她盼望能救她的萼璿同時錯愕得沒來得及反應,當反應過來人也被拖到車裡,她追出來,車也呼呼的走了。

 

一輪的折騰,翎蘭累得像狗帶著新娘回來,在新娘待的地方她莫名又被指名要玩遊戲,要不是看著萼璿的份上,她真心不想玩和伴娘同吃一根巧克力餅乾的遊戲,遊戲的重點是看誰敢吃到最後,但對方分明有心占她便宜,吃到最後一口就吸吻

了她的唇。

 

整個人被抽空了言語般無言苦笑,周遭的人卻起鬧。

 

餘下的儀式都完成,緊接大隊像風般來到今晚宴席的地方,主人家忙著為些細節的鎖碎事打點,天色漸漸變灰藍,村裡被邀請過來的客人像填位置一樣,把位置都填滿了。

 

原本柯爸要翎蘭坐在主家席上,她第一次是想也不想就拒絕,認為這不恰當,第二次柯爸再在現場拉住她要坐在主家席裡,這次她想,昨夜已跟柯睿哲鬧翻,他亦不歡迎自己,何苦要坐下來被他瞪眼。

 

種種的理由推託,柯爸亦不好再跟她拗下去,只好按翎蘭的意思坐在離主家席最遠的兄弟席上去。

 

兄弟席幾乎排到結尾,因為根據拍照好不好看的道理,兄弟時常要離席去幫忙做事,拍照時拍到一桌空了大半實在不好看,翎蘭也因此樂得清靜,坐在位置上菜上了便慢慢吃,不過她有細心觀察在主家席上的柯萼璿。

 

有人走去要敬酒,的確沒道理不喝,不過柯萼璿喝得有點猛,她有暗裡詢問倒酒給她的服務員,說倒的酒全是真的,沒有以茶偷偷代酒。那麼,重點來了,萼璿每當有人來敬他們一家,一口都喝掉三分之一,親戚朋友輪著走過去恭喜他們一家,一杯接一杯……

 

翎蘭心裡數著,到了菜上完,賓客都要散了,她喝了六杯紅酒,有些長輩非要她喝矛台,她也二話不說整杯乾掉,紅酒混矛台,BD裡再勝酒力的施晨也喝掛過一次,更何況少沾酒物的萼璿。

 

真正的曲終人散後,新郎和新娘被拖回家鬧新房,柯爸柯媽年紀老邁,扶不動喝得滿醉的女兒,翎蘭今夜滴酒不沾,她幫忙扶她到車上後,把車駛得很慢地駛回家。

 

過程也花了半個小時,回到他們的家時,新房也鬧得差不多,兄弟姐妹們在老人家面前也不敢放肆亂來,紛紛告辭離開,屋子靜了,萼璿醉了,新房裡的新人也許在洞房,也許亦喝掛了倒頭大睡……

 

不管是甚麼,領蘭精神上也有點疲乏了,靜靜地在沙發的一角,側頭看向被扶到躺在沙發裡的柯萼璿。

 

「小蘭,真麻煩了妳,萼璿是太高興弟弟娶妻了吧,很少見她喝那麼醉。」柯媽已濕了一條熱毛巾出來,輕柔地替女兒擦臉。

 

「伯母,晚了,你們先去睡,我來照顧她吧,待她醒一點點我便扶她回房間。」輕柔地把手覆在柯媽的手碗上,瞧她露了一個放心交給她的薄笑。

 

一整天下來,柯爸和柯媽的確也同樣疲憊,不過也是高興的,到了此刻一切都順利完結,年老的身軀不由得他們再堅持下去,柯爸安慰了老伴,讓翎蘭去照顧女兒。

 

鄉下之地,入夜後各家各戶都早早休息,屋外回歸的安靜,客廳轉眼的寂靜,同樣是“靜”,卻有一個很大的反差,兩個很有反差的“靜”,無論那一個,翎蘭的心緒也無法跟隨。

 

跪坐在沙發前面,用已變清涼的毛巾擦著她的脖子兩側和手心,擦拭期間萼璿微微皺眉,嘴巴動了動呢喃著不清不楚的甚麼話來,擦完後,她安靜地捲著身舒適的側躺著。

 

被她像小貓的動靜逗笑了唇角,指尖閉不住內心那股燥動,往她臉上輕劃,越過高挺的鼻樑,遲疑的來到她軟柔的唇瓣上,留戀地來回磨蹭,此翻小舉動打擾到酣睡的人,她又呢喃了幾句不清不楚的話……

 

輕然笑了出來,她打趣在她耳邊問:「要喝點水嗎?」她探到她的手心很燙,喝水常溫水降降溫會舒服一點。

 

回應也是胡里胡塗的呢喃,她當那就是要喝水,便去了一趟廚房倒了杯水回來,用湯匙一口一口的送到她嘴裡,大概餵了三分一杯,還有點意識的醉貓把湯匙推開,以示喝夠了。

 

喝了點水恢復了絲絲意識,萼璿正閉著眼弄清楚她人在哪,做了甚麼……

 

雙眼一睜開,嚇然驚覺身邊有個人影,著力的瞇眼看清一點「是妳……」

 

「嗯,是我,如假包換。」燦然地笑起,托著腮側直視著她。

 

頭很暈,全身乏力,吃盡力撐起半身,眼睛打轉了四周「我是……怎麼回來的。」記憶只到四叔向她恭賀,後面發生甚麼都是碎裂的碎片,記不起了。

 

越用力記,頭越痛,索性要不記得就不要去想,可她感概的是,想忘記的,偏偏醒來的第一秒就出現。

 

「我們運妳回來的,可以跟我說……妳到底怎麼了嗎?」情深的握住她兩手,雙目清靜透徹,滿載著她的認真。

 

猜到十之八九是關於曾志揚,她不能說些麼,唯有引導她告訴自己。

 

她的溫柔四面八方地滲進她的胸腔裡,滿溢的暖意再乘以大量的酒精干擾,萼璿忽然湊近地看著她,二人呼出的熱氣變成了加溫的助燃劑,酒操縱心魔,閉眼把唇印上去。

 

起初唇和唇只是靜止的碰上,翎蘭也不敢亂來,濃烈的酒氣證明她還在醉意當中,直至唇上的軟柔慢慢地吮吻厮磨,抵受不了萬馬千軍的神經沖擊,她也濃烈激盪地回應她,甚至想要探進一試難忘的花蜜,再採一遍。

 

花也碰不到,先撥撩的人霎時停止一切,終止這一個吻。

 

萼璿摀住嘴唇,眼前的美好,偏偏她不敢抓住,特別經過今天弟弟的婚宴,處處熱情的鄰居、親戚,爸媽左一句右一句很快會再請他們喝她和志揚的喜酒,那頭,她以為志揚背叛了,深思一層,她又何常不是變了,種種的不安和顫慄,反而使她放不下,心頭湧翻著使她措手不及的傷痛,眼淚洶湧滑落,她無措的要擦走它們,然而手被握住,對方也不準備放開。

 

任由她的眼淚流下,每一串都滴進了翎蘭的心坎中,淚水化成了一只小拳頭,一滴一拳,鎚到心上,泛著絲絲的痛感。

 

那夜,萼璿始終沒說甚麼,留下來的只有一公升的淚水,淚水灌滿了翎蘭的心頭,壓得她整夜喘息不來,失眠一夜。

 

 

 

回程的車廂,萼璿的緘默,不代表她不清楚昨夜的眼淚代表甚麼,不單單是她沒辦法接受她,更肯定的是,絕大部分是關於曾志揚的。

 

她選擇不說,證明她還珍惜與曾志揚的關係,至於關於和自己的情,還有昨夜她主動親上來的吻,萼璿酒醒過來後彷彿都不存在,翎蘭也不道破,默默地獨自承受被重石壓住般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愛一個人也許就是帶傻勁,完完全全為了一個人,翎蘭苦澀的也得裝昨夜同樣沒事發生一樣關心她的宿醉情況,保持柯萼璿想要的距離。

 

送他們回到大廈門外,幫忙從車尾廂把三個人的行李箱搬出來。

 

「叔叔阿姨,回去多休息。」唇線淺薄的勾了一勾,眼睛的餘光投向萼璿,千種萬種的心緒怎樣也不能好好面對她,她唯一可以做的,亦是給她舒然的笑靨,靈魂被碾碎了的她,連笑都感到疲乏。「妳昨天喝醉了更加要休息,別讓叔叔阿姨擔心。」

 

萼璿倒是沒回話,側過身對柯爸柯媽說了要跟翎蘭聊幾句幾再上去,待他們兩老確保已進電梯後,纖瘦的身軀轉回來正面面向她,一副欲言又止,幾翻掙扎,她張嘴輕喚翎蘭的名字,帶著淡淡不舍的呼喚顫嗓,聽得自己也有絲許的詫異,想了很多和她劃清界線的理由借口,當下在喚出她的名字後,竟通通都無法破喉而出。

 

翎蘭等待著,等到她喚出她的名字,後面的,她經已清楚萼璿想怎麼了。捏緊拳頭,任由已浸滿眼眶的淚水失威地在她面前落下來「我答應妳。不過妳要答應我,妳要幸福。」

 

聲線吵啞得連自己也難以辨識,衝口而出的成全,下秒她已後悔,如果……

 

若果……假如……

 

可惜,那些假設句通通都不會存在。

 

「好……」酸燙溢滿著眼眶鼻腔,強忍濕潤的淚光要跑出來,萬般對她的依戀,奈何她不能夠自私的拖著她,只給她痛苦,如果拒絕一點能換她自由快樂,再不捨,她都該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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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碰呯碰……

 

震到心都顫動的強勁音樂,卻震不走翎蘭失色的世界,人傷心至極,眼淚直往心裡流,她如常地生活,上學、上班、洗澡及休息,生活十分之正常,只是……

 

強裝笑靨的臉容上,失去了活力、失去了色彩。

 

麻目地擦著杯子,麻目地為客人倒酒調酒,她的氣場已持續了幾天,就連婠曲璩都對向她報告的人搖搖頭,表示沒有人再幫到她,心結,只有自解。眼見最有影響力的老大都說沒得醫,其他小人物更只有看著她嘆聲。

 

翎蘭無力地聽著強勁的節拍,節拍越強越震盪,她心裡頭唯一的東西彷彿都被震飛,裡面空了。無意識地洗著杯子擦著杯子,感受到有人坐在她正前方,她輕微抬頭瞟客人一眼,想問出口想要點甚麼的話頓然堵在喉舌,發不出聲來。

 

調整了思緒,輕微清除被堵塞的無形之風,淡薄一笑問:「請問要喝點甚麼嗎。」

 

「妳來幫我決定吧。」道千雲笑得嫵媚。

 

媴圓去完酒會回來傳了一張照片給她,照片有點遠,她只認出曾志揚,可曾志揚擁著熱吻的女生,就看不清楚。媴圓則神神秘秘的指著照片中的女人,在她耳邊說,這個女人來歷不少,正正就是道捷琛的妹妹道千雲,身份地位雖不及道捷琛,可道家唯一的千金還是受爸媽一直以來的寵愛,她有甚麼事開口,不過份的事道捷琛就會幫到底。

 

說到這兒,翎蘭想起了有一次有一個女生突然坐在郭嫣的旁邊,那個女生叫郭嫣為大嫂,即是……那個女生正是媴圓所說的道千雲了。

 

她們都不明白一點就是,為何道家萬千寵愛的千金會看上只是在海爾做顧問的曾志揚,無論份地位,都配不上她,她們猜測,也許道千雲是一時三刻找曾志揚填補空缺。

 

思良了幾秒,翎蘭倒了幾種酒到調酒器內,用力搖它,隨後找了一隻三角的玻璃杯把粉紫色的雞尾酒緩緩倒入杯中,再打了點微酸的泡沫到中間,最後把餘下的紫色酒倒至面上,再推到她的前面。

 

「這是甚麼。」是她從沒見過的調酒。

 

「冬紫羅。」把她要的都解決,翎蘭繼續洗杯擦杯,不太願意搭理她。

 

不單單她討厭她跟曾志揚有一腿,更多疑慮的是,道家的人實是她這類平民惹不起,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多說無益。

 

道千雲笑意更甚,她的不理搭並沒打擾了她的今天來的興緻,撥開電話上GOOGLE搜了冬紫羅三字,除了一些基本冬紫羅的形狀特征、生長環境以及品種之外,最常出現的字眼正是冬紫羅的花語——占有欲。

 

她輕微品嚐了它,開始的淺甜,中間那層是酸的,後勁則是帶烈酒的嗆澀,特別三重刺淚著味蕾,興味的挑了挑眉,修了漂亮水晶甲的手指敲敲桌子引起對方看她「妳在諷刺我?似乎妳知道我是誰。」

 

「店裡的貴客,多少都聽說過,道小姐身份高貴,我這種小人物怎敢諷刺妳。」禮貌的襯上一記沒情緒笑靨,把擦乾淨的杯子放好,雙手撐在桌沿,目光完完全全落在她身上,應對她不能分心。

 

音樂仍然砰隆砰隆,二人 互相在用眼神要猜穿對方到底知道甚麼,想做甚麼,今天又有著甚麼目的。

 

「我們不應該是合作伙伴嗎?怎麼看妳是不歡迎我呢。」妖昩的勾起唇齒,水晶指甲悄悄地伸到她撐在桌沿的指背上挑逗性地打圈。

 

厭惡的把手抽回,基於她怎樣也是客人,翎蘭沒立馬調頭不理人己是她極限的忍耐,她沉著氣冷漠笑問:「何德何能跟道小姐有合作機會,道不同不相為謀,各自打理門前雪吧。」

 

「妳想要的是姓柯的女人,我要的則是曾志揚,咱們各出其法,但目標一致,如果能合作起來,定必水到渠成。」她要不是感覺到曾志揚最近對她刻意保持距離,少了見面猜不到他在想甚麼,也不會找上谷翎蘭試探口風。

 

不過眼前看來……並不那般容易。

 

那樣的話,道千雲決定把話直接說開來,從手拿包裡拿出幾張照片「妳猜曾志揚看到這些照片會怎麼樣?」

 

眼睛隨她的眼神瞟了一眼桌上東西,正是她和萼璿在陽明山相擁以及前陣子在鄉下草地上勾住萼璿尾指的照片,她震驚的不是被拍到甚麼,而是她們被跟蹤了這麼久。

 

「妳以為只有妳有照片?」她亦從手機裡翻出在酒會上媴園拍到的照片給她看。

 

道千雲看完眉角一揚,嘴角含笑,沒在怕的道「就說我們應該合作,妳把照片給柯萼璿看,我也去把照片給曾志揚看,他們倆分手了,我們就坐收漁翁之利。」

 

她的輕挑和自信激怒了谷翎蘭,她咬破了下唇,怒目相向瞪住她,衝口而出「有道家千金不好好地當,偏要當一個小三,妳用得著這麼犯賤嗎!」

 

響亮得連震耳欲聾的音樂也蓋不掉的巴掌聲止住了四周的時間,在周遭經過的人不禁止呼吸停下腳步,留下來八卦誰那麼勇敢惹得道千雲出手打人。道千雲雖出名愛留連夜場愛玩愛喝酒,可跟她一起玩過的人都心知其實她只不過是個寂寞的人,道家的嚴管訓練之下,她無論對著甚麼人都保持該有的禮貌,連清潔大媽不小心掃到她貴得要命的高根鞋也不會顯怒色,反而會說些看似高傲實際是安慰對方不必在意的話去讓大媽不必緊張。

 

能使她出手,定是踩到她的尾巴。

 

「如果我是妳口中的犯賤小三,妳也好不到哪裡,明知道柯萼璿有男朋友也去招惹她,妳倆暗渡陳倉又怎麼叫?」本想說是狗男女,出口前察覺不對,逕自把最難聽的一句話吞回嘴裡。

 

端起冬紫羅不客氣撥到她臉上,冷哼一聲滑下高腳椅,在離開前回首冷笑說:「曾志揚我是自在必得,至於妳要不要拿走那個女人,那是妳的事,與我無關,不過今天妳既然犯著我,日後發生甚麼事,就別怪我了。」

 

她罵的話驚醒了翎蘭,她詫異得無力反駁,縱使被撥濕半身,身體卻像被大釘釘住了腳般,動不了。

 

對……

 

她根本與道千雲沒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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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緻帶古色的圓形餐桌上,燒了幾道來訪者最喜歡的菜式。

 

柯爸夾了一塊咕嚕肉到志揚的碗裡,樂呵呵說笑道:「你好像從美國回來都沒正式過來好好坐下跟我們吃飯啦,多吃點,這個你最喜歡了。」

 

「謝謝伯父,公司有點忙,不過最近工作都習慣這邊的模式,進度快很多,有更多時間陪萼璿,當然要上來拜訪你和伯母。」曾志揚也很會做人,也夾了些菜到他們碗裡。

 

當然,他不會忘記坐在旁邊的女朋友,記得她不愛吃太多肉,便同樣夾了些菜到她碗裡。

 

「這就對了嘛!睿哲結婚你都不來,不好好哄咱家的寶貝女兒,日後怎麼娶她呢!男人有能力是很重要,可是要同時兼顧萼璿才是呢!」柯爸乘勝追擊,女兒不急著嫁,他倆老可等著抱孫,而且眼見弟弟也娶老婆,女兒年紀也急在眼眉,用長輩身份催促一下也是正常。

 

「爸,你都沒喝酒又在亂說。」萼璿瞟瞪老爸一眼,又轉向志揚「別理我爸,弟弟娶了老婆少管了他們就閒起來,甚麼都亂想一堆。」

 

「不會啊,我覺得伯父說得很有道理呢!是時候要想一下了,萼璿。」他借意握住她的手,縱使他跟道千雲好上,卻認定純屬互相索取的關係,對道千雲產生的少許情感,並不能取代和萼璿多年來的深感情,將來他身旁的長期位置,早已篤定非萼璿不可。

 

一股怪異的電流從手背上傳到耳朵,她冷顫了顫,瞄到爸媽雙目閃亮地看戲,當女兒的實在不好意思,抽回手多夾了菜到他碗裡「食不言,快點吃飯。」

 

其他人都以為她是在害羞,邊吃邊取笑她,萼璿瞧他們聊得融洽,滿臉笑容,爸爸媽對志揚讚不絕口,此等美好的光景,似乎沒有她再猶豫的餘地。

 

飯後,爸媽還主動替她把志揚留下來睡一晚,說是明天是週六,該和女朋友去看電影吃飯逛街,留下來睡可以省時間,省車油,總之一句到尾,甚麼都省,連保護地球都拿出來用,萼璿雖感到爸媽的可愛,卻亦沒抗絕他們的舉動。

 

志揚不敢胡亂答應,他先向萼璿打探徵求同意,感到意外地得到允許,高興得燦爛笑著同意。

 

他會那麼高興,是以前在美國他和萼璿本已是同居生活,不過只同住了三年,之後就被海總誠意打動,回來在他公司做顧問,連帶萼璿也為他而辭職回來,可回來後她就要跟爸媽同住,同住後由於有長輩在,萼璿不開口,他都不敢明目張膽說要留下來住一晚……

 

亦因為這樣,從美國回來後,他一次也沒有留下來和萼璿睡了。

 

柯爸柯媽習慣早睡,待志揚幫忙洗了碗出來陪他們看了一會電視後,很通氣的把時間留給年輕人。長輩不在,志揚也放鬆下來,跑去播放了一套電影,擁著輕軟的萼璿依偎的欣賞。

 

日常萼璿有職業病,講課太多她下班都不愛講太多話,而他工作忙完過後也只想靜靜地看電視看雜誌,他和萼璿的生活習性是十分相似,也是他那麼喜歡萼璿的原因之一,能夠該獨立時獨立,亦有女人獨有的嬌羞之態,甚是他心目中日後相伴永遠的人選。

 

電影看完後已經接近一點鐘,萼璿洗澡後躺坐在床上邊翻著TIME周刊邊等志揚洗澡出來,翻著周刊裡面的新聞評點,突然天花板的大燈被關上,餘下昏黃的床頭燈,她瞇眼看房門處,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竟然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圍著毛巾而已。

 

「你怎麼不穿衣服!」燙熱著臉頰,她羞的不是看到他有操練得有線條的身形,而是隔壁是爸媽的房間,萬一志揚浴室出來被爸媽看見他這個樣子,不想歪也難了!

 

志揚笑得邪昩,幾個箭步便翻到床上,一手把她手中的時代周刊丟掉,壓到她身上往她耳邊道:「反正要脫,幹嘛那麼麻煩呢……」話語說完後已按奈不住的舔吮她敏感的耳朵,懷間的顫抖使他越發抗奮起來,急不及待吻上她的唇,撬開阻礙的唇齒探進去採蜜。

 

萼璿被他一切的攻勢打亂了思緒,千絲萬縷的畫面一一出現,包括她吻翎蘭的一幕,亦包括她在志揚衣領看見的唇印以及不屬於她的香水味道。

 

兩者矛盾地打架,心思在被拉扯,她閉著眼不想去想,偏偏越用力忘記,卻觸發更多的難以忘記的時刻,志揚對她的好,翎蘭默默負出的溫柔。

 

大掌在泛紅的嬌驅上熟悉地探向每一個讓萼璿有反應的地帶,聽著她大口大口的吸氣聲,曾志揚在沒預警之下侵進去已準備充足的女體之中,萼璿摀住嘴巴,皺著眉頭,她還有理智知道隔壁就是爸媽。

 

第一次在她的香閨,更使志揚特別興奮的是身下之人因為害怕被聽見而全身緊張而收縮起來,緊緊地包裹著他……

 

幾回的索取,萼璿筋疲力盡,退出的那一刻,她感覺是被釋放了自由,側躺著大口地喘息,可身體被折騰得酸楚,實是一時三刻睡不了。曾志揚滿足的亦喘息著躺在她身旁,輕柔地把她摟住,可是他的手機突然在萬寂無聲的房間裡猛力地震動……

 

他瞧萼璿閉了眼,心想她應該要睡著了,匆匆翻身抓起床頭的電話,看來電者後心虛的再瞄一眼身側的人,便速速起來套上內褲,走到最遠處的窗台盯住未斷線來電,遲遲決定不了到底要不要接聽。

 

電話斷了,沒幾秒又響,坐在窗台看著床上背著他的髮絲,這幕甚是熟悉,只不過床上的人是柯萼璿,同樣是事後莫名睡不著的欣賞,卻是兩種不同的感覺。萼璿給他的是一種安穩和習慣,是依戀和不捨,而道千雲帶給他是新鮮和刺激感,很有熱戀的那股炙熱,只要一見面他心裡都湧著激流。

 

認識道千雲越久,發現她真如她口中說的,她並不是他一開始看到的放蘯女人,她能幹有見地,亦獨立不嬌縱,只是到目前他還想不透,道千雲為甚麼會看上他。

 

斷了又震,震了又斷,連震三遍,敵不過熱戀的炙熱感,志揚起來小聲走出房間接聽道千雲的來電。

 

門小聲咔的一聲,昏黃的燈光下萼璿睜開眼,她咬著下唇,凌晨兩點多會打來的,絕對不是普通朋友,或是上司老闆。

 

等著志揚回來,等了一會她無力再撐下去,累得就在無意識之間睡了。連曾志揚換上衣服出去了一趟回來,她也不知道。

 

清晨,曾志揚拿著鑰匙小心地打開大門回到萼璿的住所,裝沒事的回去萼璿的房間,演戲演全套的脫下上衣和褲子,雖身軀有點疲累,可過了時間休息便難以入眠的他只穿著內褲正式環視萼璿的房間。

 

跟萼璿個性一樣,全都是整齊簡約帶點設計細節的線條,他無意地翻開梳妝台的第一個抽屜,裡面放有一堆小盒子裝飾物,其中一個盒子他認得是在美國出來工作後跟她過情人節時送給她的,打開一看,裡面卻不是記憶中的手錶,而是他上次在包裡找到的一只鑽石耳環。

 

她沒送給人?是自己留著的?

 

他帶了點詫異的拿起那只耳環,看向翻了身面向自己的萼璿,心虛感又擴大了一圈,責怪自己怎能因為一張照片而懷疑她,甚至以為這她買這只男裝耳環是要送給那個叫谷翎蘭的不男不女……

 

彷彿一切心結都化解,志揚把耳環放回去回到萼璿身旁,把她抱住,在她耳邊呢喃……

 

「我一定會給妳幸福的。」

 

 

他,有了最重要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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