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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雪降姬-第四十章

 

 

 

 

軍旗隨風揚起飄搖,嚯噠~嚯噠!

 

一眼看過去,一大片的草源荒地,滿滿都是有備而來的偉大的將士們,他們全都要為自己一國而戰。偃月士兵以一死的決心誓要達成過往先帝們的遺願,統一南北方,攻下粼水。

 

粼水的將士,則也以一死的決心,保家護國。心底也盼望,是次戰事,在有皇族成員──憐漪公主的帶領之下,降伏偃月,也藉此達成南北融合為一國的國願!

 

每個將士們心裡都有偉大的宏願,他們堅決的雄心,震撼了天地,也,震動了孤漪箔。

 

第一次親自上戰場指揮全國的軍隊,孤漪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憾動,看著將士們抱著必死的決心共同完成她下達給他們知道的宏願,他們不但沒有說她癡心妄想,反而舉劍支持,大聲呼喊。

 

站在第一線,孤漪箔穿著的一身量身打造的盔甲,雖是簡單,可造功精細絕妙,配在她身上,更突出此時身為一名主帥的威風,全身上下散發出的逼人皇威,莫名讓將士們都凜然起勁,對她身為一個女子身份而信服萬分,毫不質疑她連一次行軍打仗的經驗也沒有到底有沒有資格。

 

人心就是這樣,信服一個人,不一定這個人做過甚麼豐功偉績,單憑她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一個眼神,一抹淺笑,已足夠撫慰將士們顫慄的心靈,戰場上,只有無懼死亡的將士,才有可以活下來,繼續奮勇向前。

 

那是,出發前,父皇跟她說過的話。

 

漪箔瞇眼瞪視前方相隔五十里的敵軍,根據她的印象當中,六年前她沒見過這個人,弦帝還讓他當主帥,可見這個人一定很有經驗和勇猛過人。不過,根據郭丞峰的告之,眼前這個人叫伏戥,弦帝把他拉下來後,莫名不知從那裡讓他當統帥,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來歷,只傳言他本來是一個蠻族的勇士,可被放逐,他精通兵法,鬼詭多端,腦袋聰明得很,被放逐時流連各山各地,讓他佔盡了精通那種地形該用那種兵陣才是最好的上風。

 

郭丞峰謂,此仗,弦帝選用伏戥,就是想速戰速決,偃月的糧倉再怎麼儲備足夠,百姓們也撐不過長年戰事之下,斷了粼水賣買糧食主要來源的生活。

 

漪箔聞之嘴角一笑,雖則郭丞峰說他們這方的優勢就是糧食多到爆滿,足夠整支軍隊打仗十之八載,戰術該用拖慢戰情,讓敵方因缺糧之下有缺口便攻其弱點,一口氣拿下偃月。

 

可漪箔心裡就是畏把戰事速戰速決,不把戰事拖長!

 

 

第一戰便兩雄相遇,漪箔前所未有的抗奮,太陽移到頭上之時,她拔出黑耀星,黑色的劍身在猛烈的陽光之下,也是別樹一格,神秘也十分有威勢。全軍拼住呼吸,當黑耀星揮落,劍風破起地上的沙土之時……

 

號角呼嘯綿長的吹起,鼓手用力的為將士們敲打巨大的戰鼓,跟著節奏,由快,變更快,由緊張,到喚醒每個人心裡面,那頭勇猛的雄獅。

 

頭一戰,漪箔的戰略就是衝,她雖然不清楚伏戥是一個怎樣的男人,但聽郭丞峰所說的也略了解一二,這種詭計多端,又被放逐過的人,其實……根本是一個怕死的人!

 

他雖為主帥,還與她正面而戰,可她猜,他整場戰事只會騎著那匹馬站在他那個位置上隔岸觀火一樣一動也不動,一來他要試探她的實力,二來……他根本不想那麼快命送黃泉。

 

不出漪箔所料的,也讓郭丞峰有點佩服,伏戥揮劍後,便拉著馬匹一直緊觀戰事,沒有意思要下場至少也跟將士們一起殺敵。當然,在戰略上,的確主帥不會那麼快上場,因為萬一主帥有甚麼閃失,一定會影響偃月全國上下的軍心。

 

可,他們的主帥就不一樣!

 

漪箔冷冷一哼,她連馬也不騎,從馬上一躍到半空,俐落的成拋物線的降下來便跟著將士們奔跑往前衝,而她的命令是讓身為左先鋒的他主持大局,右先鋒跟隨她上前殺敵。

 

將士們也感到詫異,可很快也震奮了他們的心,更加無懼勇猛拿著他們的劍,他們的矛一路跑,直到與敵軍終於迎上。

 

一聲一聲叫聲,一聲一聲鋒利的劍身刺進盔甲的聲音,瞬間如一曲悲壯的曲韻一樣四處響起。

 

漪箔拿著她的黑耀星,見一個,殺一個,方式是俐落直砍他們的脖子,讓他們全都人頭落地,不讓他們有再站起來的機會。一剎之間,圍在漪箔四周滿滿都是人頭,或是沒了頭的身軀,血流成河,污染了母后為她裁制的軍靴,她深寒的眸茫盡是痛快殺人的興奮,血脈在擴張,無法抑制心底處的魔性。

 

她要贏!她不能輸!誰也擋不了她的!

 

如今,在她一里之內,沒有人敢上前,敵軍全都嚇得吞著口水,只敢用劍相向,卻沒有一個敢再上前送命。

 

此時,在敵軍的後方,跳起了五個奇服的男女,他們每人手中都拿著獨特的武器,他們五人同時向漪箔攻過去。漪箔挑眉,冷笑一聲,她輕鬆揮了揮黑耀星,用內力打出的強勁劍風,已把他們擋住,停不了,下一刻,她上前和他們打了起來,五對一,對漪箔來說,只屬於伸展筋骨的程度。

 

有高手制壓敵軍的主帥,偃月的將士繼續殺向對方……

 

 

血戰……

 

 

開始漫延,好像毫無止境。

 

 

 

與此同時,東方的防線,弦帝很狡滑的派了十五萬兵馬,由刑景沖統領攻打,可他這一計,已經被漪箔看穿,她早就讓本來是粼水軍權在握的統帥韓尚河伏兵在東面的泰白山。

 

之所以她會猜對弦帝一但攻向東面,會選擇泰白山,是因為泰白山地勢易攻難守,粼水原本休是兵力較疏弱的一個地方。

 

韓尚河一開始被憐漪派去鎮守東面,以為是這公主看不起他,讓他留在後陣之上,可接到探子回報說正有偃月兵前來泰白山,他感到錯愕,即時從心裡佩服這位連一次上場經驗都沒有的公主!

 

她竟然看穿了弦帝佈署的一著!

 

有所準備的韓尚河利用他在數百場的戰事經驗,來一個突擊。泰白山是易守難攻,可敵軍到在他地盤上取優勢?!是笑話!他的地盤,由他來話事!

 

東邊泰白山,戰事開始。

 

 

同樣,西面名叫敦陵西之地,也屬於粼水最脆弱的一個缺口,此處地勢不易駐軍,故粼水一直只有兩萬兵馬駐紮鎮守的地方。孤漪箔也看穿弦帝利用聲東擊西的招數,用二十萬大軍引她與犬軍迎敵,也引兵到泰白山聲東,可大好的西面,弦帝怎會放過!

 

漪箔也已暗中讓四大將軍之一的鄭公驥在敦陵西的軍營埋伏等敵軍,也因此,西面戰事,一觸即發。

 

 

回到正面交鋒的中心,漪箔被五位高手纏住不足一時三刻,兩個女的已被砍掉頭,其他三個男的,也有一個被她砍斷了手掌。她震裂的一掌,打向揮劍而來的其中一人,那男人當場噴血,心臟碎裂死亡。

 

「還要來嗎?你們兩個一個沒了手掌,一個功夫平平,收了點錢,值得賠上性命嗎?莫說本公主沒有慈悲之心,這戰事是兩國之間的事,你們是不相關的人,本公主大可放你們一馬,讓他們現在離開。」說時而,漪箔把劍一揮,把想從後面襲她的人的人頭,從他脖子上砍下來,血,噴到她的臉上去。

 

她用手袖沒甚麼感覺的擦掉,可看在眼前兩個男人來講……

 

她如同魔鬼殺人如一樣可怕!他們互看一眼,做了一個決定。

 

「哈哈哈!弦帝啊弦帝,當初你想殺本姬,便注定犯下大錯!本姬在江湖上有名,是有仇必報!」她仰天大笑,看著那兩個男人逃走的背影,瞬間收起笑聲……

 

好了,戰事眨眼已經打了有半個時辰,她方死傷也不少,為了保持軍心與人數,漪箔覺得可以去擒王了!

 

她向郭丞峰做了一個暗號,收到暗號的郭丞峰即時指軍後方將士們退后,讓鼓手敲打不同節奏的鼓聲。

 

不少將士們退回防線,以為敵方怕了他們的偃月兵追兵而至,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在郭丞峰一聲:「放箭!」天空被箭海所遮蓋,後面聽到的,是萬箭穿過人體的啾啾聲響,還有叫喊聲。

 

如今戰場上,只留下漪一個人,敵方未知前方被箭海攻擊之下,以為敵方主帥來不及退回,可漪箔強勁的劍法,把全部勇過來的士兵們的頭都砍下來。伏戥瞇眼瞪視聞說是漣帝早前認作女兒的憐漪公主,美極的容貌,讓男人們都心動,可她一身奇怪又厲害的功夫,卻讓人打從心底顫抖,特別是……

 

她以見人就砍頭的可怕方式殺敵,誰敢和她迎戰?

 

漪箔沒時間和那些小卒熬下去,殺出一個缺口後,她輕功一跳,踏在那些士兵的頭盔上,一路斬殺跑來送死的士兵同時,一路往伏戥奔去。伏戥心感不妙,馬上指軍其他守後的士兵全部迎戰,下令一定要把敵方主帥攔下來!

 

士兵們硬著頭皮,拿著他們的戟叫喊的直往滿身是血的漪箔刺過去,交差的戟刺了個空,他們往上抬眼,下一刻,他們已經不見天日,圍在最前面的士兵們眼都被劍鋒割破,妻楚又悲涼的痛苦叫聲,此起彼落,一個圈的範圍內,再一次沒有人敢上前。

 

但是,在戰場上,怯了就沒命了,即使心中害怕,但保家衛國的宏大理想,讓士兵們繼續鼓起勇氣,手拿戟或矛圍上去!

 

開戰至今,太陽已經西斜,這場仗已經打了三個時辰,漪箔的體力也耗得了七成,她想奔過去砍下伏戥的頭,至少傷他一劍,也可以挫敵軍的軍心,那才是她怎樣也想過去的目的。

 

伏戥也不是笨人,他已猜到漪箔的目的,讓號角手吹起讓前方士兵徹到特定界線之後,大喊:「弓箭手準備!」後防數百名弓箭手有陣營的布陣,「放箭!」伏戥下令,連天也遮蓋的箭海在半空劃了一個弧線,如大雨的射向在戰場上,只餘下漪箔一人的方向去。

 

「可惡。」漪箔咬著唇,黑耀星在她手中高速揮舞,箭才停不足一刻,又如雨的落下,她已喘如牛,不得不不斷往後退,差不多退到箭海到不了地方時,身後傳來郭丞峰的聲音。

 

「主帥,上馬走!」郭丞峰奔過來,漪箔用力抵擋這一輪箭海後,趁弓箭手在裝箭之時,轉身抓住他伸來的手,借力跳上馬,坐在郭丞峰的身後。她心有不甘,發現此馬有備弓箭,她拿起它們,對準了很遠的伏戥身處的方向,狠狠的拉弓,還運了氣……

 

嚯!

 

箭離開弓,幾乎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往伏戥射過去!伏戥瞧見略為因風阻而減慢的箭時,他已避不及,閃身之下,還是被箭穿插到手臂裡去,他吶悶的一聲,立劇狼狠把箭截斷!

 

待漪箔回去陣營時,兩軍的號角手吹起了另一個訊號,表示全軍回營,今日一戰,暫時結束。

 

入夜,漪箔脫下染滿血的盔甲讓人拿去刷洗,她洗了把臉後,召了郭丞峰進帳裡相討明天開戰的對策。

 

幾乎一夜未眠,到了深夜才倦極的閉上眼休息,只是一天,她已覺過了好幾個月……

 

她深深體會到……

 

 

這場仗,很漫長。

 

 

 

= = = = = = = = = = = = = =

 

 

眨眼之間,戰事已經持續了一年。

 

 

戰事,並未如漪箔所想的那麼順利。弦帝的頭腦不是蓋的,他聰明又心思細密,漪箔猜他的心思同時,他也根據大局去猜想漪箔的佈陣的心思。故漪箔不少的佈陣與伏兵,也被弦帝所指派的將軍看穿,繼而讓不少戰事敗退。

 

基本上,整個局面,慢慢被漪箔掌控了節奏,加上郭丞峰熟悉偃月各區地勢且每個敵軍出戰的主帥在佈陣的習慣,情況其實不像外面的人所說,偃月還是存有很強的兵力。

 

自從斷臂後,弦帝性情比以前更加無常,七年前趕走漪箔後便削去郭丞峰的官權,只要是不支持他施政的大臣,派人暗殺,更威脅鄰近地方的民族要他們歸順,不歸順的,便出兵強佔,最終降服的不少小數民族,外面看來對偃月無私奉獻,但內裡已經對偃月深存不滿。

 

別以為漣帝派了自己愛女出征沙場,自己則在皇宮裡只管了解軍情和處理國事,他一方面要調派好軍糧以及關心百姓們食糧的問題,還要冒險微服到邊境,躲開弦帝的探子,與偃月的小數民族族長見面,勸服他們幫助他,降伏偃月,以達南北統一,天下太平。

 

不少族王答允,回去暗中召集士兵們,準備聽候漣帝所說的憐漪公主的訊息。

 

 

連續和敵軍不眠不休戰了十天,最終敵軍先徹退,他們再追逼佔領城池才宣告里門關之戰告終。

 

漪箔被郭丞峰和右先鋒趙子高左右扶著拖她回到營帳當中,更命人馬上準備熱水、請軍醫過來,還有拿上只有騎兵以上職階的將士才能用的凝香膏,此藥膏聞說是公主身邊的“紅顏知己”精制而成,藥效相當高。

 

郭丞峰脫下漪箔的盔甲,正想扯下她衣衫看看中箭的傷口之時,趙子高尷尬的抓住他的手道:「郭大人!主帥是公主!」

 

頓時,手僵在半空,以往公主所受的傷都只是皮外傷,每一回都是公主自行途藥就可以,但這次可能公主不眠不休殺敵了十天,一不留神被遠來射向她的箭射中肩胛位置,在疲累之下,在回程的中途,血流過多而昏了過去。

 

軍醫進來,緊張的替公主把脈,「幸好,沒生命危險,主帥太累才會流了一點血就昏了過去,要趕緊替主帥把箭頭拿出來。」連軍醫也那麼一刻,忘記了公主是女兒身,正想伸手把她衣服扯開時,兩隻男人的手即時按住他。

 

「怎麼了?一定要快!不可以再讓箭頭在裡面!」軍醫大斥。

 

「主帥是公主!」

 

三個男人互看了一眼,臉頰燙熱的即時縮回手……

 

「可是,軍營根本沒女軍醫!」

 

忽然,一個小兵在外叫喊道:「禀郭將軍,補給軍隊已到達,呃……」小兵遲疑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你結結巴巴在幹嘛!有甚麼事快說!」郭丞峰眼看公主中箭的地方滲出不少血,他打算如果再找不到解決方法,他們也只能由他們來治療傷口!行軍打仗,主帥是不能出事!

 

「是!補給隊伍的領隊,是一個姑娘!」起初以為是敵軍派來裝成粼水兵,可那姑娘清冷也一言不發的在馬背上拿出一個金領牌,那領牌只有皇上才能發出,見領牌如見皇上一樣。

 

「姑娘?!快請她過來!」太好了!郭丞峰和其餘的兩個男人都舒了一口氣。

 

「她就在外面!」小兵站起來,替姑娘掀開帳簾,讓她進去。

 

輕步的踏進去,郭丞峰更是瞪大了眼,差點要跪下來感恩上天配合得那麼著時!只是……那姑娘一開口,郭丞峰就怕了。

 

「她……怎會這樣?」降翾瞇起眼,心跳加快了,她內裡多麼波濤洶湧,難以平靜。腳步自然焦急的走到床榻邊,即時替漪箔把脈,把完才略舒了一口氣,可只一口輕氣。

 

「里門關戰了十天十夜,主帥可能太累,在徹回時不幸中了敵方的箭。」郭丞峰顫顫驚驚的說出來,他目光飄向其他兩位沒見過降翾的兩人,打眼色,讓他們三人快點安全退出去。

 

「對對,姑娘,剛才正想公主治傷,卻想起公主是公主,咱們三個大男人……所以正苦惱的時候,幸好姑娘出現了。」軍醫也被眼前這位姑娘散發出的疏離感冒了一額的汗。

 

「都出去!」降翾氣了,她下重了語氣。

 

「是!降姑娘!我們都出去,如果可以就叫一聲,我命人為妳們準備吃的。」郭丞峰即時拉著其他兩人出去。

 

待一切安靜了,降翾流下了眼淚,她捧住她的臉,瘦了!原本已沒幾量肉,現在臉都凹了下去,多了很多滄桑感。現在也不是傷心的時候,她解開她的腰帶,輕柔地拉開她的衣服,傷口血肉模糊的,隱約也見到金屬的箭頭在深處。

 

拿出特制的膏藥,先往傷口灑上去,漪箔即時痛得在昏迷當中叫喊,手下意識抓住了降翾的手。

 

「放鬆點……妳不是天下無敵嗎?要忍著痛……」她摸著她的臉安撫她,漪箔彷彿聽見了一把溫柔又熟悉的聲線,平靜了下來。

 

接著,是讓人側面驚心的畫面,降翾用一個鉗探入去傷口中把箭頭拉出來,過程漪箔痛得大叫,全身冒汗,她昏沈之間,只聽見一把聲不斷安撫她。降翾雙手滿是她的血,心裡很焦急,趕快冷靜下來替她洗傷口灑上止血粉,再塗了好幾層的凝血膏才包紮。

 

她正想用水洗去手中的鮮血,手腕則被人漪箔抓住,那個人竟然在煎熬之下,半醒著,睜開的眼,失焦的看向她「不要離開我……」說完,她再次昏了過去。

 

詫異閃過,她撬開她的手掌,先把滿是血的雙手洗乾淨,再命中打一盤暖熱的水進來,為漪箔擦身,換上乾淨的衣服。降翾還不能休息,她為她蓋好被子,便去了煎藥,煎完便拿去餵她吃……

 

到了清晨,她把脈知道平穩了,才累得趴倒在床榻旁沉沉睡去。

 

午后。

 

咕嚕咕嚕……

 

漪箔肚皮扁了下去,肚子還發出巨響,吵醒了趴睡的降翾。她抬頭,對上是一張極好看,卻臉色有點蒼白的臉龐,臉上的一雙眸茫,此刻正用炙熱的目光凝盯著她,降翾關心的,不是自己臉頰有沒有變紅,而是她的傷勢。

 

「覺得怎樣?」降翾想站起來,可雙腿曲太久,導致提不起力,正好跌在已準備好擁抱美人的某人懷中去。

 

伸臂把她摟緊,聞著小翾身上熟悉的草藥味道,輕撥她的髮絲,往她唇上落下一吻,輕惋在她耳邊説:「妳不乖,怎麼不在襄漣等我回去。」即使話是責備,但她心裡已經軟呼呼的,她就知道自己會心軟,才在出發前,要她們別過來前線找她。

 

「不單我的,小寒跟隨補給隊去了東面,小步則去了西面,妳父皇說,弦帝想搶糧草,他們正缺,反正我們三個人武功也不錯,便自薦了。而妳母后知道我醫術不錯,所以指名讓我來妳這裡,看妳有沒有受傷,要回去告訴她。」降翾她們三人在這一年半來收到不少漪箔送回來的報平安的信,可她的母后就是不放心,怕是女兒只報喜,不報憂。

 

「對不起……又讓妳救我一次了。」她握起她的手,再次親吻她的唇,突然之間,便擦搶走火,一年半的思念,化成了濃情,激盪的索求降翾的全部。舌尖和舌尖顫慄的捲纏於一起,深深淺淺的,綿綿密密的,最後是喘息不止的。

 

咕嚕咕嚕……

 

在互相羞澀的凝視之間,漪箔肚皮不適時的發出巨響,她們錯愕的瞪向彼此,降翾失守的輕笑出來,把她推開,走去掀開帳簾,叫人準備飯菜過來,在等菜來的時候,她為漪箔換藥。

 

降翾並沒有逗留多一天,在第二天一早,便隨隊伍離開回襄漣,她是不想漪箔因為她在這裡而分了心去打仗,不過她回去前,有跟漪箔說,小寒和小步分別完成她們的任務便會繞來這裡找她的。

 

漪箔親自騎馬送降翾走出里門關一百里外後,才不捨的回去軍營,當晚跟左右先鋒整頓我軍的戰力,還有現時戰事的走勢。

 

半個月後,小寒來了,第二天,漪箔又送走了她。

 

恰好,兩天後,小步也來到,漪箔又一次滿懷不捨的送走最後一個人……

 

火光處處的一夜,在送走小步的第五天,漪箔決定要來一個夜擊,挫那個藏頭露尾的伏戥一把!

 

全軍整裝待發,漪箔揮劍:「殺!」

 

 

金屬的磨擦聲,戰士們的叫喊聲,痛苦的在壯烈悲鳴,在星茫低下,像是無止境的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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